“不用了。”解祁端着牛奶往外走,语气平静，“你可?以先给自己预订一个，我到时候可?以抽空送你过去。”
“你忘了最开始我跟你说的什?么了？”程煜的语气开始严肃了起来,“世界上?的人不是都像我一样是你的同类,也不是都像你小男朋友一样傻,重生这种事情说给别人听,别人信不信先不说,你真不怕被关起来？”
“可?能吧。”解祁笑了笑,“?也是之后的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程煜听?了他话里的认真。
电话?头的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好半天之后才开口：“你怎么确定，江听会相信你？”
“我不确定啊。”解祁语气散漫,在黑暗中看了一眼摄像头，冲着它露?了一个完美的笑容之后收回了目光，拉亮了楼梯边上?的灯，“但是陷入危险的是他弟弟，他只要有1%的可?能相信我就够了。这又不是什?么无?验证的事情。”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他想被验证的话。”
这句话说得几乎有点?冷酷无情的意味，程煜看不到他的神情,心下沉了一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解祁的场景。
背着阳光走进来的少年看上?去有着?乎他意料的冷静，一双眼睛是深井一样的黑色,他坐在他的对面,背后是整个世界,很快程煜就发现，?不是冷静，?是一种因为极度的无所谓而导致的冷漠。
他想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然而，也仅仅是想知道?而已。
他一度非常担心这个孩子，直到一点?一点?地?看着解祁因为牧闻而染上?所谓人类的温度，他最开始觉得牧闻幸运，遇到了重生的解祁，可?以帮他改变命运，但是后来就改变了想?。
牧闻当?然是幸运的，但是能够遇到牧闻，对于解祁来说，本身也是一种幸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俩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少从程煜的角度看，对方刚?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和?事之前的样子，几乎可?以说是两个人。
而对方现在的状态……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不，还是不一样的。
程煜想。
至少要是所谓的“验证”真的发生，解祁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他叹了口气，低低地?开了口：“……小朋友，别发疯。”
“在我被江听送去研究所之前，我尽量保持理?智。”解祁笑了笑，挂断了电话，然后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推开了不远处牧闻的房门。
*
牛奶放到手边的时候，牧闻刚从手机网页里抬起头。
被抓到摸鱼，他有些心虚，看着解祁挑了挑眉的样子，主动开口解释：“在看学校发的公告。”
他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网页信息。
“G大校考的时间在2月22号。”他道?，“?个时候溪华应该开学了吧？我可?能还要再请几天假。”
高三学生的假期总是很奢侈，溪华一早就下了通知，16号就要开学。
“考完了就好了。”解祁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他，“是自己一个人去？”
“已经约好了朋友。”牧闻冲他笑着弯了弯眼睛，“是原先集训的时候说过要一起考试的，到时候在?边我们应该会一直一起。”
“你会想我吗？”
他看着解祁，眼睛很亮。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你最多?在?里停留三到五天。”解祁看了眼他的卷子，很无情地?在上?面打了两个叉，“这两题错了，重做。”
牧闻：“……”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做了半小时的题还做错了比较惨，还是男朋友一点?不懂情趣比较惨，权衡半天他还是不信邪地?抓起了笔准备在草稿纸上?再演算一遍，却被骤然捏住下巴转过了脸。
在家?的好处就是这样。
随手就可?以拿到的牛奶，一间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隔音房间，以及房间里一个几乎要让人窒息的、肆无忌惮的吻。
牧闻在被亲吻的第一秒条件反射地?就丢了笔，解祁一手揽着他一点?一点?地?亲，一手像是能读心似的把他担心的牛奶杯作业卷子都推到了桌子的内侧，避免了他脑内不断上?演的翻车惨剧。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搂住了对方的脖颈。
直至今日，对于接吻这种事情牧闻早就已经很熟练，也没有刚开始?么不好意思，只是偶尔会对对方过于富有侵略性?的亲?有一丝异议。
比如现在。
被压到床上?的时候他用手肘撑了一下被子，刚准备起身就被温柔而毫不客气地?镇压，他看着天花板上?他自己挂上?的几个纸质的星星，双腿发软又头晕目眩，只能感觉到对方的吻从嘴唇流连到脖颈。
冬天的衣服总是很厚，但是房间里开了温暖的空调，他身上?只穿了一件柔软的白?毛衣，解祁的微凉的手指掀开毛衣下摆碰到他的腰的时候他整个人抖了一下，听到了解祁响在他耳畔低哑的声音。
“刚刚忘了?，宝宝，你房间里应该没装监控吧？”
即便知道?对方是在调情，在某个瞬间，牧闻的毛还是都快炸了开来。
他敏锐地?觉得今天的解祁有什?么地?方不同，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只是任由对方俯下身，在自己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刺痛感像是微小的电流一般蔓延开来，他抬起手，自暴自弃地?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对于成年人来说，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尽管这由一个猝不及防的亲吻做开头，尽管牧闻才刚刚度过他成年后的第一个月，他还是在慌乱过后努力地?将自己调整到了一种全然打开着的、柔软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