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阮夏下?了车,捏着眉心,疲累的往客厅去,一个身穿黑色保安服的保镖迎上来。
正是那天接了莫谨的命令,去烁城调查谣言源头而避开了去巴罗的保镖。
阮夏问:“什么事?”
保镖:“莫总吩咐我查的谣言源头查到了。”
阮夏细细的眉蹙起来,“什么谣言?”
保镖:“就是传言您和宋总关系匪浅,吉迎的事实际上都是他做主的谣言。”
阮夏心里一惊,她和宋踌被人传成这样了吗?
保镖继续道:“是您的秘书陈羽亲自传出来的。”
阮夏:“这事你办的很好,一会我会让把支票拿给你。”
阮夏再出现在吉迎的时候,员工,高层着实惊讶了一把。
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精神萎靡的老板,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阮夏脸上妆容清醒干净,额顶编一圈好看的瀑布辫垂到后脑勺。
薄薄的鹅黄纱巾像细密的黄色金莲花蕊在发间娉婷摇曳。
让人眼前一亮。
像冬天过?后的第一支迎春绽放的嫩黄迎春花。
阮夏无意间创新的发型,引的吉迎的员工纷纷流行起来绑各种颜色鲜亮的发带,之后更是风靡了整个鲸市,乃至全国。
很多年以后,阮夏和莫谨的爱情故事渐渐流传开。
将黄色的纱巾绑在发上成了一种乞求平安的传统习俗,并流传了千百年。
当?然,这是后话。
陈羽第一时间迎上阮夏的面前,“阮总,这里有几分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谁知道,阮夏接下她手里的文?件,却是对秘书台道:“你把手里的文?件交接一下?,交给二秘胡梦,从今天起,胡梦接替陈羽的所有工作。”
胡梦起身颔首,“是。”
陈羽心里一咯噔,面色僵住,冻住视线,尴尬的看?向阮夏。
空气像是被冻结住。
整个秘书台的秘书,特助,全都控制不住的看?了一眼,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低头工作。
手脚放的特别轻,连敲打键盘都恨不得不发出一点声音。
阮夏吩咐了这一句,没管陈羽尴尬铁青的脸色,利索的回了自己办公室。
虽然当众被下了脸,丢了工作,但?是陈羽想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也就不那么慌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陈羽交接完手里的工作,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公司法务部律师当?众给她递了一份律师函,内容是她工作期间,涉嫌出卖公司核心机密。
证据就是她在职期间,银行里来源不明的巨额来源。
秘书台的人炸了。
这件事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公司。
陈羽脑子轰的一下?!
无论这个罪名是否成立,她只要有这个嫌疑,哪家公司都不会用她,她永远不会出现在猎头公司的名单里。
她的职业前途会被毁光的。
她不顾秘书的阻拦,冲进阮夏办公室,“阮总,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阮夏薄薄的眼皮掀起来,冷冷睨过来一眼,“说这话之前,你不如先自问,自己是怎么把我卖给宋踌的。”
陈羽乞求道:“我告诉你真相,你可以放我一码吗?”
阮夏圆圆的杏眼迸射出一道凌厉,危险的视线:“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陈羽咬了咬唇,合盘脱出:
“我没有出卖过?任何机密给宋总,他只是觊觎你,对公司并不敢兴趣。”
“他大概是想你和莫总离心,所以让我暗暗暗示别人,你和他关系匪浅,就只有这样,没别的。”
阮夏手里咖啡杯暴怒的摔到地上,“你还嫌你做的少了是吗?”
乳白的咖啡杯咣当在地上碎裂成齑粉,陈羽心惊肉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求你能放我一码,我做你的一秘一年,兢兢业业,工作上没有出过任何错,就因为这一句话,你就要毁了我一辈子吗?”
阮夏微微勾起的眼尾浮着冰锥一样的冷光,“你原本的资历并不足以做一秘,我对你称得上有知遇之恩,你觉得你就随口应承了一句话,可是你想过我家哥哥听见这句话是怎样腕心的难受吗?”
“别人又会怎么传我?”
“你卡里的钱,是踩着我和我家哥哥的人血馒头得来的,毁了一辈子是你咎由自取,早在你背弃我选宋踌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有这一天。”
陈羽被堵的哑口无言,一张脸涨的通红。
羞耻的往阮夏办公室外走。
秦天听见公司的传闻过来找阮夏,刚好看见这一幕。
他脑子里有细细的线串起来,那个被否定的,疯狂的念头又重新拾掇起来。
“有事吗?”
阮夏正要出门,看?见秦天进来,问道。
秦天想了想,道:“阿姐,关于宋总,我有一个很荒谬的猜测。”
“说吧,没关系的。”
“我觉得宋总和,”秦天顿了顿,还是道,“哥有点像,是不是有点扯?”
阮夏惊讶了一下?,“你也这么认为?”
秦天意外道,“阿姐也是这么猜测的?”
“我不是猜测,”阮夏漂亮的脸蹦成凌厉的线条,眼里闪过决绝的杀意,“我是肯定。”
*
“霍总,上个季度的货款你就给结一下?吧。”
“霍总,我们公司庙小,现在又陷入了财务危机,你要是再不给我结钱,我们公司就要倒闭了。”
“霍总,我们行长说了,利息可以缓缓再给,你先把本金还给我们银行吧。”
“是啊霍总,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莫家现在这种情况,就应该提前把钱结给我们”
……
莫氏会议室里,一屋子满满当?当?的都是要债的声音,此起彼伏。
霍恺被围在中间,往往是这个还没说完,那个就开始要。
按莫氏的合作规矩里,这里面百分之75%的企业的结款时间都没到,不过?是怕莫氏破产,这些钱结不到罢了。
此时,就像是银行要倒闭,所有的企业都来要账。
霍恺再厉害,也架不住这些人苍蝇一样嗡嗡叫着。
应承的口干舌燥,眉间有些不可耐的烦躁。
忽然,会议室门打开,喧闹的人群往门口看去,只见阮夏衣着得体,从容优雅的走了进来。
没有一丝狼狈。
霍恺眼皮一跳,眼睛眨了一下?,示意阮夏离开这里。
却见阮夏像是没接收到他的暗示一样,继续往里走。
霍恺干脆起身,迎上去,低低腹语,“快走啊。”
“没事,我是来解决问题的。”阮夏平静道。
霍恺太知道这些人什么样了,墙倒猢狲散,他们一扫平日里的狗腿模样,露出原本狰狞的模样。
他知道,莫谨绝不想她面对这些。
霍恺推着阮夏往外走,“我能解决,你快走。”
然而,这一年,但?凡是莫谨和阮夏一起出现的公共场合,莫谨总是宠溺的牵着她小手,小心翼翼爱护。
还给她买了一个私人岛屿。
谁不知道她是莫谨的心尖肉啊?
不知道莫谨私下?给了她多少财产。
他们早就想找阮夏了。
只是一直没见到阮夏露面。
现在人好不容易出现了,又岂会甘心放走?
门口附近的人直接围了去路,一个肚肥腰圆的胖子,气势汹汹朝阮夏逼近,“莫太太,莫总已经死了,莫氏这个情况怕是也撑不了几天了,你也不能只管自己享受,得把我们的钱结给我们不是?”
阮夏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霍恺,抬手就是一巴掌摔在男子脸上。
阮夏力气爆表,袁平腮边一颗牙都被打断了,伴着血丝从咧开的嘴里蹦出来,肥胖的身体死狗一样往地上摔去。
所有人:“……”
倒吸一口凉气。
自发捂上凉飕飕的腮帮子惊恐的看?向阮夏。
只见她薄薄的眼皮微眯,猩红的眼尾像心脏破了一个窟窿缓缓流血,在孤寂绝望的深渊里挣扎而出,洇出一抹心惊动魄的绝境之美。
白炽灯从她头顶射下?来,绘出她脸部冰冷,凌厉的轮廓。
一半落在白色的光束里,一半落在昏暗的侧影。
迸射出来的视线如利刃刀锋,一寸寸刮着男子的脸。
像是要把他拆骨剥皮,抽筋放血。
纤细的食指倨傲的指着男子:
“嘴巴放干净点,华国驻巴罗的大使馆还没确定的消息,你就敢妄言,你要是再说那个字,我不介意把你跺了。”
阮夏一战成名!
自此,在鲸市多有的企业家里,暗暗得了一个疯美人的绰号。
谁都不敢惹!
被打的男子是莫家旗下?一家工厂的原料供应商,姓袁名平。
突然被打,他原本气极,可是阮夏的目光太过渗人,他恼怒的质问话到嘴边就怂哒哒的软下来:
“你怎么打人?”
阮夏冷笑,“我打的就是你,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没品没德。”
袁平站起身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阮夏一步步朝他毕竟,“想当年,华富不过?是年产值只有几百万的小厂,这十年,你搭乘莫家这趟列车跻身千万富翁之列,才?有了这风光舒坦的日子。”
“现在莫氏不过?是稍微有难,你就急着避险。”阮夏眼睛的扫向所有人,“你,你们,都一样。”
“你们都是靠着莫氏才?有的今天。”
“有好处的时候都想来分一杯羹,现在有难了,却只管自己避险,不管莫氏的死活。”
“你们要的是债吗?你们要的是莫氏的寿命!”
“你们一个个都是刽子手,在参与分割莫氏。”
“得了莫氏这些年的好处,作为企业伙伴,你们不应该有企业的风骨,和莫氏共同进退吗?”
“如果华国的商人都像你们这般,有好处就分一杯羹,有危险就上来踩一脚,那整个商界又能成什么样子?”
一屋子的人被骂的臊得慌,谁都不好意思吱声。
霍恺暗暗给阮夏比了个大拇指。
袁平贪婪的声音响起来,“莫太太,我华富不过?是小厂,资金本就不充裕,这款一压着,我们就转不动。”
“这些年我是靠着莫氏挣钱,可挣的也是我该得的辛苦钱,怎么到莫太太嘴里,不和莫氏共进退就是狼心狗肺了?这明显是道德绑架。”
阮夏嘴角擒着冷笑,一步步朝袁平逼近,“道德绑架,是用道德为砝码,强迫别人做些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