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粟也不习惯这样的冷清。
想起来,去年过年的时候,阮夏还跟抱着她撒娇,?口一个白姨,叫的甜。
还会送上最新款的保养品给她。
她脸上有些不自然,淡道:“他们去外面度假了。”
“哦。”
莫涵起身去打开电视,画面刚好是吉迎的广告。
心口忽然就像缺失了?块,空落落的。
这个除夕夜似乎格外的长,格外的无聊。
吃了饭,莫涵静静坐在电视机看春晚。
他对立面的内容并不敢兴趣,可他除了这个,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白粟坐到他旁边的沙发,递上?张卡,“这里面是两千万你先用着,等我手头的产业置卖出去,年后我入股快捷。”
莫涵捏了捏手里的卡,心里?片酸胀。
低低喊?句,“妈。”
*
秦天努力扯起?个笑容,走进秦家别墅。
上?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是半年前,他参加他爸爸的婚礼吧。
他不太记得了。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腿上坐着?个一岁的小男孩。
这是秦父今年刚娶的小三十岁的妻子杨洁,准确的说,是以前的情人,今年终于转正。
算起来这是秦父的第四次婚姻。
秦父伸着手指头逗弄,不时哈哈大笑。
沙发另一头,坐着?个十几岁的少年,颊上的镜片堪比啤酒瓶,正低头刷着手机。
秦天走进,喊?声,“爸。”
秦父似乎是没听见,秦天又喊了两声“爸。”
秦父终于听见,抬头看?眼,道,“回来了。”
杨洁也抬头看过来,随后手挽上秦父的胳膊,笑说:“老公,你看咱儿子又笑了。”
秦父没再和秦天对话,又低头摆弄最小的儿子。
秦天转身往楼上去。
忽然,?道水柱迎面从脸上滋上来,伴随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的笑声,“我射死你,哈哈哈。”
秦天手护到脸上挡住水,三两步走到小男孩面前,扯过水枪,冷冷瞪向小男孩。
这是他的三弟,秦恒。
秦家?共四个小孩,每个小孩的生母都不同。
秦恒哇哇大哭。
小孩子?哭就歇斯底里的吼,直冲人脑瓜仁,更小的孩子也容易被带动起情绪。
那边,杨洁的小儿子抽抽噎噎的跟着哭。
杨洁心肝?样护在怀里哄,“乖,不怕,不害怕。”
秦父恼了,走过来,对着秦恒就是一巴掌,“别哭了,弟弟都被你吓哭了,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
他又朝另一边喊,“管家呢,把他抱走。”
管家麻利的过来把秦恒抱走,交给保姆。
秦父又回过神,看向秦天,眼里都是不喜,“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较真,?回来就欺负弟弟。”
他也没等秦天回答,径自又走向沙发。
秦天只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把水枪扔进垃圾桶,转身上了楼。
到了他的房间才发现,客房至少还有被子四件套,他的床光秃秃的。
另一头还堆放了?些杂物,显的很凌乱。
坐到床边沙发上,拿出烟闷闷抽。
手机响起来,他点开,是阮夏,给他发红包。
他眉舒展开,弯唇,点开,下?个红包又到了。
阮夏不停的发,他不停的收。
阮夏足足发了两百个。
莫涵也给他发了红包。
等收完,两人又聊了?会,秦天下楼,秦父和杨洁,三个小弟已经吃完了饭,保姆在收拾餐桌。
没有人想起里叫他。
秦天冷冷扯了?下唇,出了秦家的门,开车离开。
三人行桌游店门前,漫天的烟花不停的落下来。
秦天下车,莫涵正仰头看着烟花。
“哥?”
莫涵回头,看见秦天笑了笑,“?起放烟花啊。”
秦天笑,“好啊。”
*
漫天的烟花炸在天空,整个城市都陷入阖家团圆的喜庆里。
过年这样的气氛,似乎和宋踌无关。
他拿起桌上的?瓶香水喷到空中,西西里桔园的香水味散在空气里,仿佛那个人就坐在这个屋子里。
他眉眼间的郁色散了?些,坐窗前,打?开笔记本,?遍遍翻重逢一来的所有记忆,细节。
那些短暂的相处画面,像电影?样在脑子里略过。
她被吓哭的样子。
病房里,她给自己插花的样子。
给自己做的饭。
她专心工作的样子,在会议室里讲PPT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最后,翻到最新一页,记录下早晨的通话。
*
除夕是个能让所有人都对明年抱有新的期待的日子。
阮夏决定亲自动手包饺子,给保姆们放假。
她换了?身女仆装,是可可爱爱的白色围裙,头上带蕾丝卡笼。
莫谨表示要跟她一起去厨房做晚饭。
阮夏十分怀疑他不可能是单纯学包饺子。
果然,莫谨在挖掘两人的小情趣道路上?去不复返,十分有天赋。
他胸膛贴着她后背,手穿过她下腋绕到前面,让她手拿着他的手教他包饺子。
在连包了五个之后,阮夏道:“会了吧?”
莫谨?本正经道:“不会,你继续教。”
阮夏笑他,“五岁的小孩都应该能学会了。”
莫谨微微低头,在她脸颊响亮的波一下,“我现在智商大约在一岁小孩的水平,你得教我?辈子。”
阮夏又回亲他,“小朋友,?岁的小朋友还吃,奶呢,不吃饺子。”
莫谨眼睛往下?瞥,“那我先吃点?”
阮夏:“……”
?顿年夜饭,两人边闹边做,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好。
好在两人也都不怎么饿。
阮夏眼看着春晚时间要到了,于是把饭摆到客厅的茶几上吃。
茶几下面有很厚的地毯,莫谨坐在地毯上,把阮夏放到她腿上,?边喂她吃饭一边看电视。
到了春晚前十分钟,阮夏终于等到吉迎的广告,高兴的像个小兔子蹦起来。
莫谨很能理解她的这种兴奋,事业的成功,能给人无比的成就感。
开了?瓶香槟给她庆祝。
阮夏晃着酒杯,眼睛亮晶晶的,“我明年要拿下春晚的冠名权。”
莫谨额头抵上她额头,“你肯定行。”
两人对春晚本身都没什么兴趣,吃了饭,两人窝在一起玩拼图守岁。
快到12点的时候,莫谨瞥了?下手表,放下拼图,拉着阮夏走到别墅外。
阮夏脚刚跨出门,无数朵绚烂的喷火烟花升到八百米的高空,炸裂出大朵大朵的花。
整个千璃岛的上空全被烟花覆盖,美极了。
他从背后把她箍在怀里,唇靠近她耳边,嗓音如天籁,“阮阮,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阮夏微微侧头,吻他侧脸,“哥哥,我好想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
“好,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漫天烟花下,他手脚圈着她,她勾着他的脖子,两人暴烈的轻吻,心脏跳动在一起。
这?刻,绽放即坠落的烟花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