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薄妄甩了甩体温计,“给你煮了点粥,等会吃点东西再吃药——感觉还好吗?”
郁涵躺在床上,被人照顾对他来说是一种新鲜感,他眼睛不眨的看着薄妄的一举一动,生病让他变得很乖巧,像从呲牙咧嘴的野猫变成了小奶猫,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模样和平常也有细微的差别,很私人的模样,只有薄妄看到,薄妄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被满足到。
“学长,我有点口渴。”郁涵说。
薄妄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他喝了水,就躺在床上看着薄妄,薄妄给他脑门上贴了退烧贴,“我去客厅看看粥,你先躺着,不舒服就叫我。”
郁涵点了点头。
薄妄出去没有带上门,怕郁涵叫他他在客厅听不见。
厨房里的粥还在煮着,桌上的面还没有倒,客厅开了空调,这会儿面还有一点温度,薄妄拌了拌面,就着吃了一碗面两个煎蛋,感觉味道还行,就是有点齁咸,吃完一碗面,灌了一大杯水。
“学长……”
侧卧传来微弱的呼唤。
薄妄走进去,郁涵说想喝水,薄妄瞥了眼床头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郁涵视而不见,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薄妄给他重新倒了杯温开水,郁涵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轻言轻语的问:“学长,你吃饭了吗?”
薄妄:“吃过了。”
“哦。”郁涵缄默不言几秒,又问,“吃的什么啊?”
薄妄想到那碗面的味道,静了静,突然想到,他放了几次盐?好像两次,煮面汤时刚放水进去放了一次,水开后又放了一次——咸。
“面。”他回答得格外简洁。
“你做的吗?”郁涵眼睛亮了亮。
薄妄看了他一眼,看出他的潜台词,说:“没了,吃完了。”
郁涵闻言顿感失落:“没煮我的吗?”
“还要喝水吗?”薄妄不想谈那碗面的事情,主动扯开了话题,郁涵摇头后,他又要起身往外走,被郁涵拉住了衣角。
“陪陪我,不要走。”郁涵眼睫微垂,显得落寞可怜。
生病的人似要比平时脆弱些,也粘人些,他扯了那么多话,无非就是不想让薄妄走出他的视线范围。
“不走。”薄妄又坐下了,轻笑,“我都是你的了,还能走哪儿去。”
郁涵往被子底下躲了躲,下半张脸被被子盖住,留下一双清澈的凤眼,无辜又勾人,在薄妄移开视线时,悄悄弯了弯眼角。
我的。
从小到大,属于他的那么少,现如今,他最想要的,也是他的了。
*
上午十点多,郁涵吃了药又睡了,薄妄在床边坐着用电脑打字,见他睡着了,想去沙发那边坐着,不想他才起身,就发觉衣摆被抓住了,郁涵惺忪的从睡眠中挣扎着睁开眼,嘟嘟囔囔的问:“你去哪?”
“不去哪,我就在房间里。”薄妄看出他没睡醒,说话的声音很轻,体贴又温柔,“听话,好好休息。”
郁涵还是拽着他的衣摆不松手,就这样闭着眼睡了过去,薄妄一动,那只手就会条件反射的立马紧紧绷着,好似全身上下唯独这只手还清醒着。
病来如山倒,郁涵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天,出了一大身汗,薄妄也没怎么出门,守信的在郁涵房中陪着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床边看看郁涵的状况。
傍晚时分,阴沉沉的天空更加暗沉,外面刮着冷风,吹动树枝,薄妄晚饭叫了外卖,外卖没多久就到了,他去客厅取个外卖的时间,回房就发现郁涵身体不断的在抖动。
他还睡着,可浑身都僵硬着,呼吸粗重,身体无意识的蜷缩成一团,额角冷汗直冒。
天边划过闪电,雷声紧接着响起。
薄妄探了探郁涵的额头,应该是不烧了,兴许是做了噩梦。
“郁涵,起床了。”薄妄弓身在他耳边叫着,摇了摇他的肩膀,“起来吃饭了。”
郁涵被他吵醒,恍惚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薄妄,从被子中伸出手,嗓音又哑又阴沉:“抱我。”
用着最拽的语气,说着最软的话。
薄妄一顿,眼中似笑非笑,口吻轻佻:“好,学长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