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县主?第一次注意到傅家大公子,是在姐姐的葬礼上。
傅律和她姐姐自小就有婚约,可惜姐姐福薄,十?一岁那年早夭。
南平侯府的大公子傅律以未婚夫的身份吊唁。
荣安县主?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容貌俊美神情冷峻的少年。
后来她年岁渐长,到了能说亲的年纪,母亲悄悄试探她口风,想知道她的心意。不期然的,傅律那张脸就浮现在了眼前。
这几年,她有意无意中听到了关于他的许多事情,不知不觉间他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所以当母亲问起时,她螓首低垂,轻声?细语:“咱们家跟傅家的姻亲关系要?断了吗?”
母亲怔了片刻,蓦的明白了她的心思,一脸震惊地望着她:“你什么时候生的这种念头?”
而她不说话,只抬头凝视着母亲,眸中满是恳求与倔强。
过了许久,母亲才缓缓说道:“容我想想。”
姐姐去?世后,祖母和母亲都对她格外疼爱,尽力满足她的要?求。而且她也隐约听父亲说过,很遗憾失了傅家这门姻亲。所以对于这件事,她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没多久,就听说祖父庄王询问了傅律的意思,可是让她失望的是,他拒绝了。
荣安县主?委屈又?不甘,躲在房里大发脾气:“为什么姐姐就可以?我就不行?”
乳母小心躲开被?她扔在地上的碎花瓶,轻声?劝慰:“县主?不要?钻了牛角尖,天下好男子多得是……”
“天下好男子再多,可我只要?他一个。”荣安县主?发了狠话。
她从小要?强,看上什么,一定要?得到不可,不惜一切代价。
好在虽然婚事不成,可两家还有来往。
祖父庄王寿诞那日,她使?了手段,给他酒里下药。在他被?带到厢房休息时,她也进了那间厢房。
等他醒过来时,两人衣衫不整,躺在一起。
傅律惊异万分,而她只是低着头啜泣。
她对自己说,其实方法不要?紧,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出了这么一桩事,傅律不得不娶她了。
谁都知道这件事有蹊跷,但?家中长辈也没责骂她,只有母亲唉声?叹气,提出早些办婚礼,说是怕她肚子有动静不好办。
她不吭声?,当然也不会告诉母亲,她和傅律之间并未发生什么。
成婚当夜,新郎的态度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十?分坏。他神色淡淡,声?音也温和:“不管之前怎么样?,以后我都会善待你。”
——傅律并不知道那些小动作是她所为,只当是庄王府为了保住这门姻亲,设计了他们两人。
荣安县主?低低地“嗯”了一声?,温柔美好。
她心想,这不就成了么?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然而成婚没多久,她就听说了傅律当日拒婚的原因——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意中人,且就住在南平侯府。
荣安县主?见?过这位表小姐,是个柔情似水的佳人。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怎么还能容得下?难道要?等着傅律将这位表小姐收房吗?
盛夏炎热,荣安县主?邀请了表小姐泛舟湖上。暗地里不知是谁伸出一只手,将那表小姐推了下去?。
表小姐不通水性,被?一个孙姓后生救了。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衣衫湿透。
如?此一来,表小姐除了嫁给此人,再无其他活路。
对此,荣安县主?有些小得意,也感?叹自己的仁慈。这个姓孙的后生,可是她认真挑出来的,年纪不大,家世一般,又?肯听话,正好配柳氏这个狐媚孤女。
发生这件事时,傅律不在京中。南平侯夫人方氏竟病了一场。
荣安县主?正好腾出手来,以雷霆万钧之势收拾了原本在傅律身边伺候的丫鬟们。或随意配人、或胡乱发卖。
她不允许傅律身边出现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