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深一怔,随即挑眉道:“此话何意?”
她是想孟深通过吃这些美食可以忆起身世,但又不愿敞开说,省得最终无果,惹他伤心,孟溪道:“你上回不是吃出来了吗?我便问问你,也许以后……”
原来她是打得这个主意!
孟深立刻明白了。
是他疏忽,孟家这家境,根本不可能买得起鱼子糕,也不可能会知道荔枝壳的香味,孟溪许是想到了他的身世。
呵。
她是不是指望他恢复记忆,若是个显赫家世将来好帮衬她?孟深淡淡一笑:“之前也不知何故竟知是鱼子,这回却尝不出,不过妹妹以后有需要,我当然愿意帮你。”
但孟溪最好死了这条心,他绝不会透露宣宁侯的身份。
孟溪看他难得这般温和,心头欢喜:“那就说定了!”
她拿着碗离开。
孟深关上门,又把话本翻出。
行到院中,见孟方庆刚回来,孟溪打招呼:“大伯。”
孟方庆匆忙点了下头。
王氏也看到了,叫道:“相公,刚才阿溪做了虾卷,你也来尝尝,可好吃了!”
妻子满脸是笑,可孟方庆笑不出来。
早知道今日会遇到大祸,他就不出门了,如今要筹一百两银子,他怎么筹得出来?孟方庆躲入屋内,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就不该去家具铺,不该撞了人家的玉佛。
那玉佛的主子身份高贵,不是他惹得起的。
怎么办?
就三天,他就算把家当全部卖了都拿不出这笔钱。
孟方庆面如死灰。
然而外面的人都不知,一个个还沉浸对将来的畅想中。
等到晚上,孟溪提着虾卷与孟竹兄妹俩去惠阳街。
结果小公子道:“请在此稍后,我等会再过来,你们一定不要走!”然后便提着虾卷走了。
半盏茶功夫后,他去而复返,邀请他们去一个地方。
孟奇问:“何处?”
“我家。”
三人都很好奇,跟着小公子前往。
行到巷子口,但见前方一座大宅,明亮的大红灯笼高照,门匾上梁府两个字十分醒目。
孟竹脱口而出:“梁家……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只有梁大厨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她拉住小公子,“我没有说错吧,这里是梁大厨的家吧?”
“是。”小公子领着他们进去。
孟溪的心砰砰跳起来。
之前她就想过梁达的名字,只以为不会那么巧,不敢笃定,结果还真是……
那可是她想拜做师父的人!
小公子看她面色紧绷,笑嘻嘻道:“别紧张,我祖父很和善的。”
竟然是梁达的孙儿。
他们都知梁达每年的八月都会收三个徒弟,孟奇急忙问:“梁公子,梁师傅是不是要收我堂妹为徒?”
祖父吃了虾卷后的神情微妙,小公子一时也看不出,不过既然请他们来,应该是有这个意思,但他不敢把话说死,眨眨眼睛道:“你们去了便知。”
小公子将他们引到厨房。
正中央就坐着梁达。
跟粉雕玉琢的小公子长得一点不像,梁达脸庞微黑,浓眉细眼,身材精瘦,最惹眼的是一头白发,好似雪。
“这几日我这傻孙儿打搅你们了,”梁达一开口,声音洪亮,“请你们过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他目光落在孟溪身上,“你做得两道菜挺有意思……小姑娘,可想拜师?”
孟溪呆住了。
她没想到梁达这样直接。
“阿溪,快说话啊!”喜从天降,孟竹比她还高兴,急忙推她,“别傻愣着!”
孟溪看着梁达,迟疑着开口:“你这样便要收我为徒吗?我这两道菜,鱼子糕是运气好,而虾卷……我原先绝猜不到是要用虾壳,还是……”
小公子重重咳一声:“怎么猜不到,你这不是做出来了吗?”
不能出卖他!
这,孟溪左右为难。
梁达倒是听出来了,原来臭小子做了手脚,不过即便如此,小姑娘天赋也不错,而且很诚实。他指指灶台:“这样吧,你用厨房里的东西给我随便做一道菜,如何?”
即兴发挥那!
孟竹,孟奇给她捏了一把汗。
就在孟溪思忖时,窗外已经挤了五个人,其中一个道:“快看,听说那个就是小师妹,少爷这两天就在吃她做得东西呢。”
“什么师妹,师父收她了吗?”另外一个则不信,“还从来没有不与别人比试就能拜师的!”
“要什么比试?你不看看她长什么样,这样的小师妹给我来十个都不嫌多。”
其他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