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她看向讲台等着言子郁发话，却发现他也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交接一秒。
言子郁率先挪开，对准话筒轻飘飘的宣布:“这节课随堂测验。”
“……”
甄蜜迟钝的啊了一声:“随堂测验是什么？隋唐英雄后传吗？”
没等她思考清楚，整个教室安静下来。随即，一串抱怨声从周围传了过来。
“怎么这么难。”
“这是人做的吗？”
“完了，我期末的二十分没了。”
……
一声声一句句，能清晰地听出具体内容。
甄蜜如梦初醒，起第一次蹭课那天言子郁说过的随堂测验，窃喜自己不用测验。
不想，下一秒。
一张卷子出现在眼前。
甄蜜愣了一下，抬头看到亲自送卷子过来的言子郁，瞅瞅左边又瞅瞅右边，再不太确定的指指自己:“给我？”
言子郁:“随堂测验。”
甄蜜:“我也要测验？”
言子郁:“你说呢？”
甄蜜:“……不用了吧。”
言子郁居高临下地盯住她:“做还是不做？”
甄蜜感受到脖子被一股凉意缠绕，瑟缩了下，屈服地拿出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写得极慢。
写一笔偷瞄言子郁一眼。
希望在写完之前他可以离开。
然而言子郁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非但没有表现出要走的意思，还坐了下来。
甄蜜一个手抖，笔尖滑过卷子，在名字上留下一道弯曲的短线。
声音跟着微颤:“学长，你不去监考吗？”
言子郁回道:“我正在监考。”
“……”
这大概是甄蜜第一次那么不想言子郁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之前有说过会随堂测验，她真的要以为他是故意的。故意借这个机会惩罚她，让她知道想摸他的屁股是要付出代价的。
转念一想，甄蜜又觉得没什么好顾虑的。放下笔，拿出草稿本翻到新的一页，“专注”地看题目，装得有模有样。
但被言子郁一眼识破:“不做完以后不用来了。”
“……”
“那我不会做怎么办？”甄蜜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言子郁放水:“你可以上网查。”
甄蜜瞬间变脸成甜瓜，掏出手机拍下题目进行搜索。
结果没搜到想要的答案。
一连几题皆是如此。
甄蜜傻眼了，看向言子郁:“为什么我搜不到？”
言子郁:“嗯。”
甄蜜:“？”
“因为这张试卷是我原创的。”
“……”
*
甄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高压注视下做完试卷的。
等她回了魂，已经虚脱的躺在宿舍的床上。
浑身提不起劲。
大脑思考过度濒临瘫痪。
休息了半晌，才恢复了些，望着白刷刷的天花板，思考言子郁今天的言行举止。
得出的结论是很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甄蜜又仔细想了很久。最终不太确定的自言自语:“难道他有起床气？而我正好撞枪口上，所以被当做出气筒了？”
很快，这个想法被否定。
“不，不会，他不是那种人，更不可能那么对我。”
甄蜜换了一个角度思考。
这次没过多久，她猛地坐起来，双眼因吃惊而瞪圆:“难道昨晚，他看到了论坛上的帖子，以为我有男朋友了还想追他，是个爱情骗子？”
“可是这也不对啊。”甄蜜列出理由，“那个帖子说的是我拒绝表白，没道理会这样啊，只看标题没看内容这种事也不可能。”
如此一来，前面所有的推测全部被推翻。
甄蜜烦躁的抓几把头发，想来想去想不出其他原因，干脆倒回被窝里，大被蒙头:“算了，男人心海底针，我在这瞎猜也没用，还是先睡一觉补充一下脑力，醒来再直接问他好了。”
*
但有些时候，安排好的事会被突发情况打乱。
这不，醒来后，甄蜜收到班群通知，去大礼堂听讲座。
下午又有课，根本没空去想言子郁。
等有了空，已是周二中午。
甄蜜收到言子郁主动发来的消息，去了咖啡店。
里面顾客不多，甄蜜一眼找到角落里的言子郁，理理头发和衣服，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甜甜地笑:“学长，你找我？”
言子郁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拿出卷子挪过去。
上面布满鲜红的大叉，总分23，和及格线相差一大截，简直惨不忍睹。
“…………”
甄蜜的笑容逐渐凝固，瞧瞧那卷子又瞅瞅言子郁实在算不得好的脸色，扶住额头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决定装傻充愣:“哈哈，那个，这是谁的卷子？”
“你的。”言子郁直截了当地说。
甄蜜装傻失败，讪讪地挠挠脸，干笑两声，试图用彩虹屁挺住:“其实我觉得23分不错了，这次的试卷是你原创的，专家都不一定做的出来。”
言子郁不吃这套，拿出另外一张96分的高分卷子:“有什么想法？”
“……”甄蜜幽怨了，“你羞辱我。”
“你是最低分。”
“……”
“还有。”言子郁收回高分卷子，严肃地看着甄蜜，“我让你旁听，是为了提高你的数学成绩，不是让你想那些没用的事。”
甄蜜更加幽怨了:“我哪次不是在认认真真听课，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我。”
言子郁拿出证据:“前天晚上，杨磊和你表白，昨天早上考试，你一直心不在焉。”
“……？”
甄蜜蒙了一下，理清其中的逻辑后，解释道:“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又不喜欢他，干嘛要想他？”
言子郁没说话，就这么看着甄蜜。
甄蜜以为他没有相信，思考着应该怎样继续解释才好。却在瞥到那双微沉的眼眸后，福至心灵。
再联想到他这两天的反常行为，甄蜜猜测出一个可能，顿时心情大好，高高扬起唇角挪到他旁边:“不过我确实有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
“才怪。”甄蜜歪了下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闪烁起认真的光，“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让你远一点。”
言子郁面色稍缓。
甄蜜牢牢地注视着他的侧脸，挪动屁股靠得更近，试探着说:“言子郁，我想离你近一点。”
言子郁微垂了垂眼帘。
甄蜜直接对上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小心而坚定地说出藏了好久的话:“所以，我能追你吗？不用偷偷摸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