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暖对着镜子练习演技,她希望用眼泪打动大权,听安娜说,这家伙虽然爱财如命,但最害怕的生物还是女人,他拿动不动就要上吊的女人没有办法。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安娜和大权下班回家,四个人围在茶几边上吃外卖,大权边扒饭边抱怨:“这物价简直是往死里逼穷人,连豆芽菜都贵了一毛,我要老板娘再多舀一勺,那娘们死都不肯,好说歹说才每盒多给了几根,塞牙缝都不够……”
他骂骂咧咧的空当,徐威廉已经飞速地把剩下的肉汤全舀进自己饭里了,大权气歪了嘴,扑上去掐他脖子:“徐威廉把老子的肉汤吐出来,知道老子多久没沾肉了吗,知不知道我已经馋得想把杰克逮来吃了……”
徐威廉翻着白眼把嘴里的饭全咽下去了,还满足地伸舌头舔了舔唇。
大权嚼着豆芽菜气愤难当,看着桌上四份盒饭,想着家里又多出来一张能塞饭的嘴,愁得食不知味。
见大权在瞄她,梁暖把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空气,不过到底大权还是开口撵人了:“哎,梁美女,你的肠胃炎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梁暖讨好地朝他笑:“大权,都这么熟了,你叫我暖暖好了。”
大权那张丑脸垮下来:“别……我不敢跟你熟。”
他痛心地看了一眼吃饱打嗝的徐威廉:“瞧瞧我跟这家伙熟的下场,这没良心的东西,连我碗里最后几根豆芽菜都不放过!”
徐威廉摸着肚子踹他:“别说哥没告诉你,你他妈就是废话太多,才长成现在这副豆芽菜身板。”
“你给老子闭嘴!”大权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转过头来矛头依然对准梁暖:“暖暖,我就实话实说了,我们几个穷得连老鼠肉都要拿来改善伙食了,你一个有钱人没必要跟我们一起喝西北风,反正你病也好了,明天就赶紧回家吧,要是你爸妈觉得我们亏待你了,我们几个完全不介意他们用现金羞辱我们的。”
大权已经下了逐客令了,梁暖只好向安娜求救,却见她整个晚上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根本没有听他们在说话,梁暖没有办法,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一开始也确实是演戏,结果入戏太深,想到自己跟丧家之犬一样被人四处撵,心里悲戚,豆大的眼泪一滴滴涌了出来,哭得怎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我爸爸破产坐牢了,我妈妈跟人跑了,我没有家了,你们杀了我吧,反正被你们赶出去也是饿死的下场。”她大声哭嚎起来。
大权傻了眼,徐威廉以为她是演戏,背着大权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安娜被梁暖的哭声给唤回了魂,惊慌失措地盯着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权,我吃饱了可以上路了,你动手吧,我准备好了。”梁暖眼神疯狂,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就要塞到大权手里,大权吓得哇哇大叫,一个劲地躲到徐威廉怀里。
“暖暖,姑奶奶,小姑奶奶,你冷静点,把刀给我放下行吗?放下啊!!!”大权惊声尖叫着。
“大权你接着,就往我这里戳,干脆点一刀解决我,被你杀了总比在外面遇到人贩子把我卖掉做皮肉生意强,大权,算我求你了。”
梁暖步步相逼,那把银光闪闪的刀一直在大权眼前晃,徐威廉不够义气,把吓得快晕过去的大权推了出去,大权一碰到刀就烫手似的扔掉了,他终于受够了,沉着脸咆哮:“再给老子闹!再闹就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梁暖怔怔地望着明显被激怒的大权,突然捂着脸嘤嘤哭泣,安娜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无助,心里一酸,也扑到梁暖身上开始大哭:“不许你赶走暖暖,她走我也走,我也不想活了……”
破房子里哭声震天,风呼呼地吹着漏风的破窗户,场景好不凄惨。
大权被两个女孩子的啼哭声给弄得头痛欲裂,长叹一声,有气无力道:“都别哭了。”
两个女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还哭!”大权瞪着眼一声怒吼,“老子这往后要养你们三个的倒霉蛋都没哭,你们哭个什么劲?!”
凄厉的哭声立刻停了,两个女孩子一边抽泣一边偷眼瞄大权,还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大权被她们盯得不好意思起来,哀叹自己这英雄这辈子算是毁在一群女人手上了,揉着太阳穴无奈道:“想住就住吧,老子反正已经养了两个了,也不差多一个了。”
梁暖破涕为笑,欢呼一声,跟安娜抱在一起。
大权苦笑,指着自己问三个人:“哎我说,我脑门上刻着‘冤大头’三个大字吗?一个两个三个赖上我。”
三个人默契地同时点头,大权深深体会到交友不慎的恶果,捞过一大盒白米饭,一心要把自己埋葬在食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