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一口吗？”郑枣枣对沈妩举起手中的柠檬水。
柠檬水晃悠了两下，慢慢沉下去静止不动。
沈妩的心就像那水一样，被枣枣的动作激起一阵涟漪，又不能像它一样很快平静下来。
“谢谢。”她表面淡定地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
不料这家酒吧非在实诚，放的柠檬多又新鲜，酸的很。沈妩本就不爱吃酸，当下猝不及防喝了一口，立即被酸得牙疼，五官差一点点就在枣枣面前扭曲了。
见沈妩不受控制地拧眉，枣枣托腮看她，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喝酸？”
沈妩顿了下，正打算点头，远处忽然朝她们走过来一个打扮时尚的短发女性，边走边惊讶笑道:“枣枣？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终于愿意来这边看看我了？”
枣枣转身看过去，打了个招呼:“赵曼。”
走到枣枣面前，赵曼看见沈妩，惊艳了一瞬间，随后状似埋怨说道:“我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还开了个店，我跟我哥喊你几次来我店里你都不来，原来是有了新欢，光顾着陪新欢了吗？难道今天是带新欢来给我看看的吗？”
赵曼又看了眼沈妩，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位姐姐长得挺好看的。”
听见那句“新欢”，沈妩心中一酸，好像刚刚口腔消失的酸味全部涌向了心底，凝聚成一团，堵在那，比刚刚喝了酸到极致的柠檬水还要难受。
“美女姐姐，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身旁一道由远及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打断沈妩看向她们的目光。
郑枣枣皱眉，严肃纠正赵曼的话:“我可没有旧爱。我们刚认识。”
不知怎么的，她没有否定赵曼口中的新欢。
赵曼了然，对她眨了下左眼，说道:“先祝你们百年好合，我的店你消费都不要钱，我已经跟收银说过，那就不打扰你了，拜拜。”说罢指了指她身后，又挥了挥手赶紧溜了。
郑枣枣往后看了眼，就看见一个男人在跟沈妩搭讪要联系方式，她心里一刺，忽然有些不舒服。
沈妩拒绝了他，男人遗憾地收起手机，转身对同伴耸了耸肩，走了。
枣枣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思考一秒，按了下自己的心脏，又想起赵曼的话，忽然就懂了。
沈妩转头就瞧见她用亮闪闪的眼神直直望着自己，边说道:“我觉得自己刚刚好奇怪，看见别的人跟你搭讪，我不开心。”
……
沈妩看了好半天，忽然笑了。
她的黛眉微扬，桃花眼眼尾微微泛红，眼中有潋滟的水光，红唇微动，勾人夺魄:“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
“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想无时无刻牵着你的手，觉得你好可爱。”
“好像无论怎么看你都看不够，想顺从你做所有事情。”
“你喜欢的都想去尝试，去喜欢。”
沈妩句句发自肺腑，可在两人刚认识不到半天的情况下，却显得有些浪荡轻浮。
枣枣愣了下，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沈妩眼神炙热，似乎想知道她对她内心剖白的回答，目不转睛看着她，实则她心如擂鼓，手心冒汗，只有表面依然淡定如初。
枣枣恍惚了下，许久都没说话，沈妩眼中的光慢慢暗下来，转头喝了口柠檬水。
等枣枣回过神，已经错过了接那些话的时机，她心一紧，有些坐立不安。
两人默契的没提起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
喝完柠檬水，沈妩又点了几杯酒精度数偏高的酒，边跟枣枣说话边喝，一不留神喝了不少。
枣枣看了眼沈妩，她的脸颊变成了淡淡的粉色，双颊上有两团代表喝了许多酒的酡红，眼神迷离，桃花眼一眨一眨，嘴唇亮晶晶的，整个人好像带着某种魔力，令人忍不住看一眼，再看第二眼，一直看着，甚至亲下去，尝尝那张诱惑人的红唇是什么美妙滋味。
“姐姐，你喝醉了？”枣枣问道。
沈妩靠在吧台上，撑着一边下巴，半眯着眼睛看枣枣，过了会儿，迟钝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反驳道：“我没喝醉，我酒量好得很。”
好得很？
枣枣下意识看了眼吧台上几个酒瓶子，沈妩不满意了，坐起身，伸手捧住枣枣的脸，含含糊糊地说道：“不许看它们，你要看我，我比它们好看！”
跟酒瓶子比？
沈妩喝醉的样子，好像跟清醒的时候很不一样。
枣枣失笑，说道：“好好好，你是比它们好看。我送姐姐回家吧？”
“不要回家！”沈妩摇头，双手勾住枣枣的脖子，努力用脚把椅子挪地离她近一点，然后把头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热气喷洒在枣枣脖颈上，痒入心底，枣枣下意识动了下脖子，无奈地瞅了眼看上去比她大很多的“姐姐”，继续问道：“还有明天呢，不然明天我们再约？”
“不想要明天，就要今天。”沈妩歪了下头，埋进枣枣的颈窝。
枣枣又劝了好几句，见沈妩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觉得跟醉鬼认真的自己真傻。把人扶起来，往酒吧外面走。
她准备找辆车送沈妩回家，低头问沈妩，沈妩死活不愿意说地址。枣枣想了想，轻声问道：“我跟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沈妩终于有了点反应，小声说道：“海清小区A区。”
枣枣找了辆的士，带着沈妩上车，等到了地方，扶着她下来，问道：“A区几栋几楼？你还好吗？可以自己走吗？”
沈妩本来不太清醒的脑子有了一丝清明，眯着眼睛朦胧地看着她，瘪嘴问道：“你不会送我到家就赶紧走了吧？”
她还真是这样打算的。
枣枣眨了眨眼，沈妩死死抓着她的手，看着她：“我们不回家了，我们回去继续喝！我还能喝！”
刚说完，沈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些异物冲入喉咙，她一没忍住，呕了出来。
枣枣：……
“还是算了吧。”
沈妩难受死了，喉咙火辣辣的疼，疼得她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如果不看地上跟她裙子上零星点点的那啥，看上去很是可怜。
枣枣心软了，说道：“我不走，陪你过一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