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她，他狠不下心去怪，只是觉得心疼。
近两年，他来过帝都很多次，他有无数次想去找她，可最后都被他压下，直到他觉得自己有了能给她安全感的能力，他才敢对她伸出手。
可是他却发现，这个活得骄傲鲜活的姑娘已经慢慢被磨平了棱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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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里抽身，夏毓转身轻轻地将灯调暗，趴在枕头侧着头温柔地看着身旁呼吸轻柔、脸颊微红的姑娘，轻轻勾着嘴角笑了。
“坏姑娘啊，毕业聚会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是不是为了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他故意使坏，轻触着她的小脸蛋轻声问道。
他口中的坏姑娘却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嘴巴，小弧度移了下小脑袋，靠在他怀里继续睡得很熟。
夏毓轻笑，也抱着她陷入了沉睡。
……
可能是因为睡得太舒服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夏毓刚睁开眼睛便立刻看向身侧，哪还有什么姑娘，诺大的床上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这是又被人睡完就抛弃了？
夏毓心里不气，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浮躁慌乱的大男孩了，他淡定地从床上起来，随意地拿过衣服穿上，打算出去把人逮回来再教训一顿。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因为卧室的冷气开得很大，浴室雾气很明显，他正准备出门逮的人就这么脆生生地站在那团雾气里。
她披着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向门口的男人，对他颐指气使，“我衣服不能穿了，你给我拿一件你的衣服。”
夏毓懒散地靠在墙上，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颜如玉翻了个白眼，也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墙上朝他伸出了食指勾了勾，“过来。”
于是……
夏毓轻笑着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颜如玉没忍住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昨天在会所看到的那个夏毓都是假象，这才是真正的夏狗子。
贱贱的很讨打，又可爱到让人想亲亲抱抱。
夏毓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抽出她手中的毛巾给她擦着头发，长长的头发落下又被他用毛巾捧起来包住，轻轻的擦去水珠。
他的动作温柔，几缕长发逗留在他的指尖，像是眷恋的舍不得离开。
夏毓撩起那缕发丝放在嘴边亲亲吻了一下，拿过床头的吹风机插好，然后把手机交到颜如玉手里。
“你先点餐，我帮你把头发吹干然后给你拿衣服。”
“嗯。”
颜如玉淡淡应了一声，拿过手机，“密码？”
“你知道。”
夏毓动作没停，打开了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传了出来。
颜如玉抿了下干涩的嘴唇，输入了“0909”。
这串数字是她当初和他开玩笑的时候说的，她说七月七日是个好日子，也是于知希和顾止戈的日子，九月九月也是好日子，是长长久久的日子。
在那之后，他就把这个数字改成了他的开机密码，他什么都没说，可是她大概猜到了了是什么意思。
她一边觉得不好意思，一边又继续别别扭扭的和他吵吵闹闹，并偷偷把自己的开机密码也设成了“0909”。
九月九号，这是他们的日子。
手机被打开，桌面是她漫画里的人物，也是她和他，而漫画里的地点，是永宁小镇的许愿树。
颜如玉的眼一红，摸着图片里的男主角轻声道，“对不起。”
吹风机声音太大，夏毓感觉到她在说话却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仗着吹风机声音大，颜如玉没有什么顾忌地大声说出了心里话，“夏毓，对不起。”
可没想到吹风机突然停了，她声音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房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一时很尴尬，颜如玉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简直想把脸埋进膝盖里。
夏毓看着像鸵鸟一眼的姑娘只觉得好笑，于是他伸手勾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低头盯着她红得不能再红的脸蛋，认真地问道，“颜如玉，这五年你有想过我吗？”
这个问题于知希曾经问过她很多次，每次她都笑嘻嘻地摇头。
这一次，她也条件反射性的想摇头，却被他捏住了下巴固定住了头，不让她摇。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
“回答我。”
他的语气很认真，颜如玉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倒映着的清晰的自己，她突然红了眼眶。
违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坚强的外衣脱下，脆弱就被暴露了出来。
“想。”
“很想。”
她答道。
夏毓的眼底染上满足的笑意。
真实的答案他早就知晓了，可是听她亲自说出口，他还是会觉得很开心。
“那就够了。”
“我原谅你了。”
颜如玉仰着头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水润润的。
他的五官和五年前一样，瘦了一点，头发也短了一点，看起来更成熟了，他是大男孩，也是个大男人。
颜如玉眨眨眼，笑着问道，“不觉得委屈吗？你不怪我吗？”
“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吗？”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过分。
夏毓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摸着她的发顶，低声呢喃着。
“过分，怪过，委屈。”
“可是，谁让我爱你呢。”
那些委屈和怨怼有过，可是通通都抵不过心里的爱和舍不得。
他勾着微湿的长发在指尖把玩，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俯身低下头，轻柔地贴上了她的唇。
放下那一缕长发，他修长的五指插进她的发间，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压着她的头向自己贴近。
“那天你睡完就跑，我曾经一度怀疑过是我的技术让你失望了，今天早上你没有偷跑，是对我昨晚的表现满意吗？”
她陷在床上，黑色的长发散开，铺了四分之一的床面。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手机掉在地上，颜如玉羞恼地推着他的头，“你和谁学的？”
夏毓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我这么聪明，当然是自学成才。”
说着，他又低下了头，颜如玉侧过头躲开，他也歪着脑袋凑了上去。
“再陪一次，金主爸爸顺便赞助你的下一本漫画出版。”
“他们不敢的，我敢。”
颜如玉：“……”
虽然……但是……
这条件听着还挺让人心动的，能快乐还能开心，她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早餐成功的变成了午餐，于知希打视频电话过来的时候颜如玉正穿着夏毓的衬衫坐在餐桌旁吃东西。
“扣扣怎么了？”颜如玉随意地问道
于知希看着镜头里满面红光的女人愣了一下。
“纪叙妈妈送了很多吃的给我，她让我拿一点给你，可……可你不再家，你现在在哪？”
“你这衣服是……”
闻言，颜如玉连忙拉了拉衬衫。
扣扣可是个单纯又认真的小乖乖，她还是要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的。
只是她咳了一下，刚清了清嗓子，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
“来，张嘴，吃草莓，啊～”
那颗草莓红红的很可爱，上面还沾了些小水珠，看起来非常好吃。
要知道她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草莓了。
好的，男人已经暴露，颜如玉也就不再试图抢救自己的形象了，她听话的张开了嘴巴。
见颜如玉张嘴咬下草莓，夏毓俯身下巴支在颜如玉的肩膀上，歪着头笑着朝手机那边的于知希打招呼。
“扣扣妹子，好久不见啊！想我了吗？”
说着，他还故意眨了眨眼，示意于知希什么也别说。
于知希捂嘴笑，“我想不想不重要，反正某个嘴硬的人挺想的。”
颜如玉：“……扣扣你学坏了啊！”
“你们俩……”
知道于知希想问什么，颜如玉连忙回答道，“pao友关系。”
于知希：“……”
夏毓：“？？？”
“不对。”颜如玉沉吟了片刻，又道，“包养关系，他现在是我的金主爸爸。”
于知希：“！！！”
夏毓勾过颜如玉下巴，在它皮到没边的唇上啄了一下。
“……我们就不能是什么比较正常的关系吗？”
“比如男女朋友什么的。”
“别闹。”颜如玉一巴掌挥开他，“扣扣在看。”
她话音刚落，视频就被挂断了。
夏毓抢过她手上的手机关了放在餐桌上，随便把她也抱上了桌面，双手撑在她的身侧。
“好的，现在扣扣妹子没在了，我们好好探讨一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打开，手机点了几下，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颜如玉刚听到前面几句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这声音是她的，还有他的！
……
“夏毓，夏毓，夏毓，我好想你啊，呜呜呜……”
“那个女生是谁？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别的狗子了，呜呜呜……”
“夏毓是谁，谁是夏毓？”一个男声问道。
她没回答，很认真的在哭哭到打嗝，“呜呜，夏毓……嗝～”
“你爱他吗？你爱夏毓吗？”
“爱，我爱。”
“你不是说他是个王八蛋吗？”
“滚，你不准骂他，你才是王八蛋，夏毓才不是王八蛋，他是我的心肝宝贝蛋～”
“你抱着我干什么？我要夏毓抱，还要他亲亲。”
“好好好哦，亲亲。”
“你又不是夏毓，不能亲我。”
“我是夏毓啊，你仔细看看。”
“呜呜呜，夏毓我好想你，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为什么不亲我？”
……
颜如玉听着一阵脸红，难为情地捂着脸，夏毓盯着手机里的视频沉闷地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颜如玉猛地抬起头，然后羞愤欲绝地抬手抢过夏毓手里的手机，视频里她正醉醺醺地在夏毓怀里扑腾着无理取闹。
她气不过，直接点了删除。
夏毓却满不在乎，老神在在的，“没事，删吧，我还有备份。”
颜如玉简直要气死了，难过那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会觉得不对劲，原来那天是他送她回去的。
还有那颗蓝色的袖扣，也是这厮留下的。
“说，那个女生是谁？”
她回头一把掐住夏毓的脖子，厉声质问道。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甚至为此还难过了好久，连宿迁都不敢回，高中同学聚会她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夏毓一脸懵逼，“哪个女生？”
“还有几个！！！夏毓，你怎么回事？”
颜如玉收紧了手，死命摇晃着他。
夏毓很无辜，“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夏毓，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夏毓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一把把她从桌上兜腰抱了下来，“原来你对我爱得这么深沉？”
“滚，混蛋，你放我下来。”颜如玉蹬腿挣扎着。
“我难道不是你的心肝宝贝蛋吗？”夏毓收紧手臂，不放。
“你还说，你去死吧！”
“死了多可惜，要不我再带你去小死一会儿？”
“……王八蛋！唔唔～”
……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一章，晚一点点再发
今天是平安节，祝平安节快乐，一生都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