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还有半只鸡腿没啃完的皮特叼着骨头看向顾止戈，“！！！”
这就……
没了？
说好的找场子呢？
这顿饭吃得极其诡异，所有人都在担心顾止戈要发飙找他们算账，可顾止戈却真的只是吃了顿饭，几乎连话都没怎么和他们说。
顾止戈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却并不打算解释，他带着于知希起身，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身。
“这顿本来说好我请，可来得太没带卡，季总经理，钱你出吧，报公账。”
“反正你为了给我们珠宝宣传造势报了挺多的，也不差这一点。”
季冬华闻言心里一惊，连忙点头，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却不敢伸手擦。
买热搜需要很多钱，他确实报了不少公帐，也从中抽了不少。
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的，总部的人知道却什么也没说，这种油水，一层层剥下来，谁都能捞到一部分。
大家心知肚明，而如今顾止戈说这话，明显是在警告他。
“还有……”
顾止戈话锋一转，又看向谭茗月，淡声道，“听赵副总说，谭小姐为了这次的合作还特意去苏州拜了柒老太太为师，不知道学得怎么样呢？毕竟唯爱的新品马上就要发布，可不能再出一点岔子。”
听到“柒老太太”这几个字，于知希抖了一下，她转头看向顾止戈，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地抠着手心，。
她的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谭茗月没错过于知希的小动作，她意味深长地扫了于知希一眼，勾唇笑了。
看来Wuqi总裁并没有想要为于知希出头，也没有想要撤掉自己的意思。
不过也是，他们这种身份地位男人，会在小事情上宠自己的女人，也会为自己的女人花钱，可是只要触及到利益方面，他们会很愿意牺牲女人。
但她还是很嫉妒于知希，毕竟她傍上的是一个有权有势，还长得很帅的男人，不像自己……
想到这儿，谭茗月微微一笑，抬手将颊边的卷发勾到耳后，狐狸眼狭长，眼波流转，声音温柔，谦虚又矜持。
“对，我很喜欢柒氏绣坊的绣品，不过我也只学会了皮毛，只堪堪过得去。“
“哦，是吗？”
顾止戈抬眼看向空调，十六度，有点低了，他余光从于知希身上掠过，然后带着她继续往外走。
“那正好，明天唯爱有一场直播预热活动，本来是让朵唯设计师阐述一下新品的设计理念的，不过我觉得谭小姐的热度应该更高。”
顾止戈话里有话，明明听起来很正常，可是却莫名讽刺。
谭茗月一哽。
她这几天的热度是挺高的，自己逮着机会炒上去的，她花了很多个晚上，赵季平花了不少钱。
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说刚刚吃饭时Boss怎么那么冷静。
皮特忍住笑，适时拿出平板，一板一眼道，“Boss，谭小姐的话题是六百多万，确实超过了我们的珠宝设计师。”
顾止戈点点头，又继续道，“那正好，我想请谭小姐也来参加我们的直播，就直播苏绣，既可以给新品带热度，还可以宣传一下中国的传统文化，升华产品的格调。”
谭茗月：“……”
她脸上端庄优雅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把视线投向季冬华。
“谭小姐看着我们季经理干什么？”
顾止戈低头看着脚下有点陡的旋转木梯，伸手扶在穿着高跟鞋走得很小心的于知希的腰上。
本来就走得很紧张的于知希一下子更紧张了，感受着腰间的热度，她讶异地抬头看向顾止戈，可顾止戈心思明显不在她的身上，他还在继续用语言刺谭茗月。
“谭小姐不知道唯爱听谁的吗？还是说，你觉得你们的关系足够让季总经理替你在我面前说话？”
他扶于知希的动作，似乎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谭茗月此刻才真正意识到，顾止戈突然造访米言，请他们吃饭，其实就是为于知希出气的。
可惜的是，就算是知道了，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朵唯隐隐觉得他们的聊天不对，顾总对谭设计师的态度似乎很不友好，字里行间都透着讽刺，她起先以为他只是偏心自己带过来的女人Ann。
可看着谭设计师的神情，她又觉得应该不只是这样，
难道Ann抄袭的事情另有蹊跷？
她刚听说Ann抄袭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可是季总经理把从米言那把所有内部证据都拿过来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信，所以她对Ann很是失望。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她误会Ann了，那么有灵气的Ann，每个作品都透着浪漫和幸福气息的Ann怎么可能会抄袭？
……
出了饭店，毛厉主动提出要他们送回酒店，可皮特却说来得太急，还没来得及定酒店，毛厉刚说要帮他们定一个，皮特便直接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就亚朶酒店吧，听说赵副总经常去，还有白金会员可以打个折。”
他本就是个不着调的人，开玩笑似的，嬉皮笑脸地说着，赵季平和谭茗月却同时白了脸。
亚朶九点他们最近确实经常去，可是皮特怎么会知道？
除了这个，他们还知道多少……
想到刚刚几个人的表情，皮特上了车还一直在笑，心里觉得甚是爽快。
后座，顾止戈依旧面无表情，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突然问道，“地址是哪？”
于知希正盯着窗外发呆，没怎么听清，“啊”了一声，随即，她又马上反应了过来，报了串名字。
“嗯。”
顾止戈应了一声，然后便靠着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于知希一直盯着他，想着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良久才问出来心中的疑问，“你刚刚是故意的吗？”
“什么？”顾止戈连眼都没睁。
“刚刚在饭桌上对我这么好，是故意的吗？”
还有刚刚在楼梯上的举动。
于知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止戈，亮亮的眸子里充斥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窗外的景色飞逝而过，路过的洒水车唱着清脆的儿歌洒了一地的水，飞速旋转的车胎溅起水花，发出淅淅的声音衬得车厢内更加安静。
久久没有回答的顾止戈突然睁开了眼睛，转头和于知希对视，清俊的眉目间尽是冷淡，他缓缓启唇，“衙役在对犯人行烙印之刑的时候，都会当着他们的面把烙铁烧红。”
于知希舌尖重复一遍他的话，思考了几秒后垂下了脑袋，掩下眼底的失落，低声道，“我知道了。”
坐在前面偷听的皮特都替顾止戈急得抓心挠肺。
虽然我也懂你的意思，你刚刚就是在那些人面前烙铁，可是，你这样说真的会娶不到未来老板娘！
等未来老板娘跑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顾止戈看着之前还乖乖软软地靠着自己而现在却低头沉默的人儿，心里又升起了熟悉的、不知该怎么抒解的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