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储向赢风冕低头,行了一个礼。
他低头的时候,神色很平静。
一点都没有之前那样对赢风冕那种十分不屑的态度。
与陆横疯一战,改变了他对魏国人的看法。
魏国是帝国,但在红阳殿的眼里任然不过是世俗里的蝼蚁。
红阳殿信奉的是天穹上的太阳,什么政治和权利对殿中的人来说是最没用意义的争斗。
虽然红阳国已经不在了,但是红阳殿的三千门徒,却任然是朝海大陆里最顶尖的势力之一。
谁都不知道除了那些内门的三千门徒,在大陆的四境八国里还有多少红阳殿的信徒藏在朝野和民间。
被低估和忘却的力量往往才是最恐怖和可怕的力量。
赢风冕很有礼貌地说道:“封右使早。”
封长储说道:“之前我多有得罪,还希望殿下不要见怪才好,你所说的神座大人被魔气沾染,确实是真的,是我一心只想着维护神殿的尊严而说谎了,我忘记了红阳殿应该是大陆上最光明的地方,不应该出现欺骗,对不起。”
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赢风冕看了一眼枳,枳回敬以温柔的笑容。
他大概猜出了这是谁的意思。
看来枳对封长储做了一番教育。
“您的剑呢?”赢风冕无意间扫过封长储的身后,发现那柄被黑布条包裹着的剑不见了。
封长储解释道:“那柄剑昨夜已经被我派人秘密送出桥水山脉了,”
赢风冕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昨晚?
那按照时间岂不是现在那柄剑已经快被送出了太殇城。
“为什么这么匆忙要送走?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赢风冕问道。
他刚问完就觉得这样问似乎有些不妥。
毕竟这是红阳殿的事情,那柄剑显然来历非凡,一柄由殿使亲自保管的剑,自然是属于机密。
想到这,他于是立刻支吾地说道:“是本王多嘴了,不该多问的。”
封长储替枳抖落裘袍外的雪花后,双手交叉在胸前,道:“神座大人,我们该出发了。”
然后他转身也对赢风冕说道:“殿下恕罪,关于这件事确实属于神殿机密,日后有机会再告诉您,今日我要带着神座先离开这了。”
封长储释放身体里的玄力,撑起一个十几米大的玄气护罩。
他将枳保护在里面。
所有的雪花顷刻间都被弹飞。
“这就要走了吗?不和陆将军告别一下吧,听说山中还有几处风景不错,神座大人和殿使不先看几眼吗?”赢风冕挽留地说道。
枳说道:“神殿里还有些事情,不得不回去处理,若是下次再见再和殿下谈一谈这大陆的局势吧。”
赢风冕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住枳这样的人物,但是看着她和封长储渐渐消失在风雪里的身影。
突然有些淡淡的失落和伤感。
看来是相处了两日,生出一些感情了。
临别时,枳送了他一本书,说是神殿里的中阶功法,她愿意交赢风冕这个朋友。
而那本书就当做是礼物了。
赢风冕带着那本功法,独自缓慢地走回了大帐。
原本惺忪的睡眼,此刻已经变得极其精神。
他轻轻地走进自己的大帐,然后坐在篝火旁,开始发呆起来了。
他在想枳和封长储这一刻已经走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