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监测办公室的大楼里窗明几净,地板都干净的能照人。
傅清疏没来过这里,在前台问了人。
他按照指路上了九楼,走过几间办公室到最后那间伸手敲了下门,很快里面应声:“请进。”
傅清疏走进来,里面是一个年级颇大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见他来抬了下头,扒拉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请坐。”男人走过来,打?开?茶桌上水壶的按钮开始烧水,慢条斯理地倒了些茶叶,等水开。
“傅教授,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成就,很不?容易。”男人一语双关地说:“别为了不?应该的事情葬送前?程。”
傅清疏坐下来,看着男人微长的头发向后梳露出微白的发?根,温和笑意中透露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威胁。
他在心里想,如果沈隽意在这儿,说不定早靠他耳边小声说这人是老狐狸了。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傅清疏垂眸,看他用竹镊子夹起一个白瓷茶杯,在开水里洗了洗,放在一边。
“不?在你分内的事情就是不应该的,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用我提醒什么是不应该的吧。”
傅清疏没再跟他打?哑谜,直截了当地问他:“论文有问题这件事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基因监测办公室?还是基因研究院。”
他甚少这样咄咄逼人,对方也愣了下,轻笑说:“别这么紧张,人人都会出错,更何况这是很多年前的论文了,你怎么保证一定没错呢。”
傅清疏抬眼,眉目不动的说:“多年前的论文,连我自己都可能记错,那么是谁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记错。”
男人微怔,随即笑了,“傅教授果然是心思缜密,但是这篇论文里有一个论点确实是有问题,它具有一定的不?稳定性,迄今为止也不?能够验证确实存在,你的数据依然存在造假的可能,除非……”
傅清疏接起来:“除非我再次验证这个论点确实存在,不?然就是数据造假,对吗?”
男人点头,看不?出是赞许还是什么,竟然笑了一下。
傅清疏淡淡道:“基因当然具有不?稳定性,没有一项数值是固定不?变的,取趋近值您该不?会不?明白吧。”
男人挑了挑眉梢:“但实验研究不该这么草率,您觉得呢?”
这明显就是挖了个坑逼傅清疏往里跳,但这个招他必须接,当时的科技还没发展到这个地步,实验数据会和现在发生很大的偏差。
换言之,现在的数据会更准确一些,和当时的数据一定有不?同。
如果他不?接,整个基因学界就会因为这个“数据造假”的传闻将他除名。
这是计划好的。
傅清疏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人,直白道:“我要原稿,并且你要保证手里没有第二备份,以及原稿未被修改过,如果有其中一项违反,我拒绝再次实验。”
男人拿起一直放在茶桌角落的U盘,扔在他面前,“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我也不?好再劝你。”
傅清疏拿起来,转过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没有回过头,只是背对着他说:“告诉你上面那个人,没有人可以一手遮天。”
男人微讶了下。
“顺便告诉他,我选择的那个人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亦然。”傅清疏又回过身来,一字一顿地说:“他就是我的执迷不?悟。”
傅清疏甚少在别人面前说自己私人的事情,这句话本不该说,但他要借着这个人的口,告诉沈开?云和傅正青。
他和沈隽意之间,不?可摧亦不?可破。
他们决定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即便付出生命也一定会将?他们绳之以法,离间计对他们毫无用处,不?必白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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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疏拿着U盘下来,拉开?车门坐进来问沈隽意:“饿不饿?先去吃饭?”
沈隽意伸手给他扣安全带,“饿了,那吃完饭咱们干什么去?”
“回实验室。”傅清疏攥住他的手,温柔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应该都办法陪你了,要做这个实验的验证,你下了课来实验室找我?”
沈隽意本来还想说没事,你忙正事儿要紧,结果他这么一说一下子愣了。
“傅教授,你现在怎么这么甜啊。”沈隽意偏头笑,一只手被他攥着便伸出另一只手去碰他的唇,揶揄道:“是不是糖吃多了,也给我尝尝?”
“别胡闹。”傅清疏拽下他的手一起放在手上,两双手交叠在一起。
“你闭上眼睛。”
傅清疏疑惑地问他:“干什么?”说着轻轻把眼睛闭上了,过了两秒倏地睁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才叫胡闹。”沈隽意坐回副驾,轻笑了声:“我看要给你提高一下关于胡闹的认知,不?然你老乱用词。”
傅清疏跟着他的话?也笑了:“在你眼里把天捅个窟窿都不算是胡闹,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给我提高认知。”
“你可能不知道,有句话叫夫妻相。”沈隽意半真半假的胡诌,说的跟真的一样,“夫妻相其实并不是说两个人长得一样,是因为两个人一起生活的久了,表情的弧度以及肢体动作下意识的动作会发?生同化。”
傅清疏微微挑眉:“还有呢?”
沈隽意笑起来,朝他一眨眼:“咱们从第一步开始,你陪不配合我?”
傅清疏被他弄得云里雾里的,有些没明白,笑问他:“怎么配合?”
“叫声老公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