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山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温良玉说话的样子都很可爱,目光移到漆黑的画上,目光停留了好一会。
他也没看懂,温良玉画的什么,听说洋人的有种画叫抽象,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只在国外有市场,国内是没人待见的,林弘山很喜欢温良玉画的那些漂亮画儿,如果他要搞抽象,实在得不偿失。
叶峥嵘看了一眼,看出林弘山的疑窦。
其实他看懂了,但这话不好说出口。
三爷,他画的是你。
林弘山接到温良玉带着隐秘笑意的眼神,觉得他今天格外爱笑,格外可爱。
画展上又再次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叶钿心,初一见面,林弘山都已经忘记她是谁了,回头一看叶峥嵘已经远远的走开了,灵光一现的想起了自己干的缺德事。
叶钿心热络的和温良玉在一起聊上了,他俩都是艺术型的人,这方面很有共同话题,叶钿心更是表达了自己的艳羡,用细腻的言语把温良玉的画夸赞了一遍。
温良玉画逢知己,约了她一同吃午饭,回去的路上更是大方的表示要送她一程。
温良玉心花怒放得林弘山很不开心,但温良玉要送他能咋办,总不能让温良玉一个人去送,还是他一起‘顺路’送回去吧。
坐在车上,叶钿心保持着一点笑容,局促的左看看右看看,她挺怕林弘山的,可他又非要送他回家,简直让人坐立不安。
后来他们才看清楚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捅了一个马蜂窝。
这个马蜂窝叫婚姻和感情债。
离送叶钿心回家过去了四天,便出现了一件大事,叶父想要将叶钿心嫁给林弘山,并且认定了他俩是男女朋友关系。
这个马蜂窝捅得几个年轻人措手不及,叶钿心慌了,温良玉也楞了。
他都快要忘记了,林弘山是块抢手的香饽饽,这块香饽饽能让外面等着嫁女儿的人家看得眼睛都发绿。
如今笑贫不笑娼,若地狱是金银堆起来的,他们也愿意满心欢喜的送女儿进的。
无力的感觉又侵袭上来,他始终没有能决定林弘山将要如何的权利,就像叶钿心无法违抗自己的父亲一样,这件事究竟能如何,决定权只在两个人手中。
便是叶钿心的父亲与林弘山。
他们一个要嫁,一个愿意娶,这件事就成了,是不容别人置喙的。
叶钿心是自由恋爱主义的信奉者,对于自己将要被包办婚姻,且对象是自己好朋友的同性对象,是愤怒又不安的。
两人在咖啡馆约着见了一面,温良玉委婉的问:“你父亲了解林弘山的吗?”
“他了解,非常了解!”说起这个叶钿心更加生气:“他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让我放宽心胸!”
温良玉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直接沁到心窝子里去了。
“我爸爸说只要我能给他生两个孩子,其余的都不用管,等着享福就好了,他满脑子都是腐朽的思想,丝毫感觉不到进步的潮流。”
“老人家是这样的。”
“你怎么帮他们说话啊?”
温良玉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放下咖啡沉默了一会:“如果他想要孩子,我不可能拦得住他。”
这个现实的问题一下击中叶钿心,温良玉看她双目含泪,勉强笑了一下:“要是你俩结婚,我就去乡下生活,我爸留给我房子听说很漂亮。”
叶钿心望着他,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林弘山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勉强扬起一个又哭又笑的弧度,抹了抹泪花:“那我们就鸡飞狗跳的过日子吧。”
温良玉附和的笑了笑,心情却是重铁沉入三万尺深海。
晚上,温良玉早早的洗了澡,躺在床上翻着一本外国画集,林弘山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在他眼中夜晚的灯光和温良玉慵懒平和的样子就是家的感觉。
坐上.床揽住温良玉肩膀,指节贴着柔软的睡衣,倾身吻他的侧额,温良玉香喷喷的,是沐浴液的味道,发稍还带着湿润的水汽。
温良玉看着画册,像是全然没察觉身旁这个人的存在,指尖摸着纸张翻过一页。
林弘山搂着他,额头贴着他的额角,呵出的温热气息喷在他耳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温良玉又翻过一页。
“真的?”林弘山亲了亲他的脸颊,手指穿插在他的发中。
温良玉想说真的,一口气顶着让他说不出违心的话。
啪的合上画册,温良玉回头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结婚!”
“你不是不结婚吗?”
“关我什么事——”温良玉高昂的声调戛然而止,看着林弘山一下柔软了下来:“钿心呢?”
“你给我个娶她的理由。”
“……”
温良玉久久的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向是两个世界在黑暗中向外探出的光芒,光芒相遇的瞬间,彼此就懂了另一个世界还在望着自己。
温良玉仰头,献出一切般搂住身旁的人脖颈,柔软的吻湿哒哒的缠绵着。
林弘山手掌托着温良玉的后脑勺,一下一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搂抱着将他带进怀里。
关于婚姻。
他本是个很残忍的人,只是这件事分内外,可以对外人残忍,但不能对温良玉残忍。
并非规划出的三八线,若他天生不心软,哪有他做不出的事。
可他的本性里,见不得温良玉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来辽!久等辽!一次看过瘾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