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丁田问他吃不吃东西,或者喝点鸡汤,温良玉现在已经不太能感觉到饿了,摇了摇头闭上眼,懒怠的继续躺着。
下午的时候林弘山来了,一推开门裹挟着一股凌冽的寒风进来,连带冰冷的神色,仿佛连他这个人都是冷的一样。
进来也不看他,一路朝里面走,左手抽掉右手的皮手套,右手抓着两只手套啪的一声扔在桌上。
手伸进衣兜,拿出一个白瓷圆肚瓶子往桌上一放,又是咔嚓一声。
温良玉在林弘山摔手套的时候十分平静,就当林弘山又心气不顺了,在林弘山拿出那个瓷瓶的时候一下睁大了眼睛,瓶子放在了桌上,清脆的一声却像石破天惊,当即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去我家了?”
林弘山转身看着他,胸壑中积攒着怒气,叶峥嵘替他说道:“三爷去拜访了一下温老爷。”
温良玉一下心虚的恼怒起来:“你……!”
叶峥嵘没说,这并不是林弘山第一次去拜访温老爷,第一次去的时候是在化验报告单出来的时候,上面说温良玉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虚弱而已。
林弘山不信这一套,走在路上风一吹都飘,他一拉扯就昏倒了,这能叫没事?
于是马上叫叶峥嵘跑去找了个中医来,决定让老祖宗的手艺来明辨这件事。
中医来看了之后说温良玉是被投毒了,但这种毒在西医的检测下是不能称之为毒的,用的是一种克脾胃的药,这种药会慢慢影响脾胃的运化能力,服用药的人会慢慢的食欲消失身体虚弱。
都说只要能吃饭人就死不了,许多大病重病的患者最后都是病得吃不下饭喝不了水才咽气的,先天靠肾气,后天靠脾胃,脾胃之气一绝,精神状态也容易不好,恍恍惚惚的身体没力气,等到胃气断绝了,过着过着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就背过气去了也是正常的。
林弘山当时听见老中医的这个论断,用怒发冲冠都不能形容他的心情,带着叶峥嵘冲进温家,对温家上下一顿痛骂———主要是叶峥嵘骂。
连讽带刺的说温良玉不过是犯了点小错,他们居然要毒死温良玉来清理门楣。
并且宣布温良玉再也和温家没关系了,以后由他来负责。
温老爷被气得够呛,要他说清楚谁给温良玉下毒?
两人赌咒对证一样,逼得温大出来指天发誓,他们温家绝不会害温良玉。
林弘山生出了一点怀疑,他要调查这件事,温家为证清白,气得上了头随他爱如何如何,把厨房查了一遍没发觉什么问题。
今天林弘山带着那位老中医去了温家一趟,翻了一个底朝天,最后在温良玉房间里找到了这个东西,藏在角落的置物柜最下面一层的最里面的角落里,上面还盖着一本薄薄的相册,相册里有五六张温良玉小时候的照片。
如果不是柜子长期封闭,药的气味积攒在里面,打开的一瞬间被大夫闻到了,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瓶药的存在。
里面还剩半瓶黑色小药丸,小拇指尖大小的一粒,应该已经吃掉不少了。
林弘山的怒气不减,更加增添了懊恼和理解无能,带着这瓶药气势汹汹来找温良玉了。
林弘山能拿出这瓶药来,想必其中的事情也知道得差不多了,温良玉自知不对,撇过头梗着脖子嘴硬:“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弘山气得够呛,掏出夹在大衣内兜里的木仓,最近潘刈州说有些事出了意外,可能会有一场反扑,让他带把木仓防身,现在正是用它的时候。
垂握木仓柄,食指扣在扳机上,左手拉动套筒向后,咔嚓一声子弹上膛,林弘山抬手把枪抛向温良玉,木仓落在被褥上,温良玉惨白得不能再惨白的脸上满是震惊。
林弘山抬手,动作很随意,眼神很冰冷很凶,传达的意思是,你随意。
温良玉动了动被褥下的腿,两只手藏在被褥下抓紧了被单,不想承认自己没有这个勇气,垂着头睫毛颤抖,半天才出声。
“那个药……不痛,也体面。”
他从来就是这样的人,既不想受苦,又想保留尊严。
林弘山回头看了叶峥嵘和丁田一眼,他俩明快的懂了林弘山的意思,马上转身离开是非之地。
林弘山拿出本子,拇指压着钢笔盖,拔出钢笔草草落笔,抬眼黑恹恹的眼睛满是戾气,说他下一刻要捡起被褥上的木仓行凶杀人也没什么不可能,钢笔推回钢笔盖中,只写了一句话,也只打算写一句。
那双手的指节用力抓着边沿,翻转过本子在温良玉面前,字迹笔画满是怒气的缭乱缠绕,在暴戾下透出文字的本来形态。
“要么现在死,要么以后和我活,你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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