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一直为此容着儿子,他不愿碰女人,她们便也不勉强。只是这日子一天天过,年头一年年过去,周卿玉都没有收敛的迹象,反而愈发的寡淡了。温氏与周老夫人这不就着急了?总不能叫周卿玉绝后。
两人于是再不能惯着他,想尽法子选了人送来。
说来夏淳初春几个被选来,除了容色要好之外,体味淡也是经过嬷嬷检查的。只是男子的鼻子与女子的鼻子嗅到的味道不一样,这四个姑娘至今没人进周卿玉的屋,温氏哪里还坐得住。可不得下手去推一把。
“外头人可到了?”温氏扬声问。
战嬷嬷出去瞧了一个来回,回来便面露笑意。
温氏到底是大家族出身,虽说迫不得已对儿子下了狠手,但也做不来听儿子墙角的事儿。言辞激烈地与凌风凌云强调了事情重要,她便留下战嬷嬷回蒹葭院了。
战嬷嬷与张嬷嬷眼神交换一个来回,张嬷嬷叹了口气,指了个丫头去厨下烧水。
第一个到的自然是初春。
侍寝这等好事,冲在第一个的当然少不了她。秋香这时候倒是恨死了自己柔弱的身子骨,若非柔弱,慢了一步,她如何叫初春抢了先。
初春一来,就被小丫鬟引着去耳房洗漱。
虽说这几个人选本就体味极淡,但周卿玉那个极刁钻的鼻子,一点点味道不顺,他就不能忍受。战嬷嬷吩咐了下面人,几个姑娘进屋务必都沐浴更衣一遍。
初春被引去耳房还有些奇怪,见后头到的秋香、暖冬都去沐浴便恍然大悟。大家公子规矩多,尤其他们主子爱洁,怕是觉得她们身上脏污下不去嘴。于是进了净房,便下了大功夫去洗漱自个儿。
“还有一个呢?”战嬷嬷对如花印象极为深刻,毕竟这是老夫人和夫人都看好的一个,她不免也多留心,“怎地不见如花姑娘?”
初春已经进去沐浴了,留下的秋香和暖冬面面相觑,摇头直说不知。
“怎会不知?”战嬷嬷蹙起眉头,“你们几个不是住在一处?起身之时,怎地不晓得喊一喊?”
秋香低下头,暖冬脸涨得通红。
这还不明摆着,如花的容色最出色,最得主子赏识。她们有这等好机会,哪里愿意叫如花知晓。分明是联手瞒着,不叫最具威胁的人拔头筹。战嬷嬷是多少年的老人,如何不晓得其中弯弯道道,深深看了一眼两人,摆摆手,叫来两个丫鬟。
“你们再去安排几个沐浴的,”大公子头一回,她们无论如何得做得叫公子满意。否则有了阴影,往后更不乐意碰女子了,夫人可不得愁死!“香料就莫用了,花瓣也别撒,弄得干净些便是。”
这般一交代,秋香与暖冬也下去沐浴。
正当几个人在仔仔细细沐浴之时,半梦半醒的夏淳突然一个激灵,被渴醒了。
她迷迷蒙蒙地爬起来,屋里灯火还燃着,一个人没有。
下榻喝水,夏淳注意到对面的初春还没回来。不仅如此,开了门走出来,隔壁的屋子也空着。夏淳喝着水,脑子这时候突然回神了。她想起来,之前半梦半醒中似乎听到正屋那头出事儿,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哦!周卿玉出事儿了!
周卿玉出事了,她睡忘记了!夏淳一想坏了,四个人就她没去,完蛋了。于是顾不上梳妆打扮,夏淳趿着鞋子就赶紧往正屋跑。
天色黑沉沉的,耳边的蛙声一阵一阵的,显然还是半夜。夏淳跑得飞快,她这俱身体也就这点特别惊奇,灵魂又不怕累。
小楼到主屋走路得一刻钟,夏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愣是一炷香就给跑到了。
灯火通明的氛围让人有些害怕,夏淳怕她一进屋就是三堂会审的场面。想了想,干脆绕到屋后去。周卿玉有不关窗的习惯,先去后头看看。
她绕到爬了不知多少次的那扇窗,窗户果然是开着的。
夏淳见状一喜,匆忙之中身手是非一般的灵活。平素她费老鼻子劲才爬上去的墙,这回刺溜刺溜地就爬上来。屋里亮闪闪的,似乎没什么人在。夏淳披头散发的也看不清楚,一腿搭上窗棱,另一条猛地一踢,整个人就跟个乌龟翻身似的翻了下去。
落地的瞬间,她砸到了一个火热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