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多年来因为膝下无子,把沈清雨放在心尖上疼。如今又成了未来儿媳妇,越发恨不能把天上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一进屋,沈清雨喊了一声:“爹爹。”
九转十八弯的调调儿,尾音还带颤的。
她本来就长得白莲花,这一嗓子,陈父心都疼了,说:“闺女。怎么了?有谁欺负你啦?”
沈清雨低着头说:“没什么。”
陈父早就留意到有生面孔,就转身对着陈思静说:“这一位,想来就是琼州小弟的闺女了,小名叫思静的?”
陈思静上去行了个礼:“是。见过伯父,思静向伯父请安,伯父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陈父说:“思静,不是我说你。你父亲没有教过你怎么作客的么?你上门就把你妹妹给欺负哭了,算什么意思?如果不懂规矩的话,不妨留在我们府里住个三五个月,让你大伯娘好好教一教!”
得,又一个宠女儿脑的。
不对,连亲生女儿都算不上。
陈思静就说:“我向来粗鲁是不假。却能够摸着良心发誓,完全没有欺负沈清雨。是她自个儿眼睛不好,动不动就发红流眼泪,对了,嗓子估计也不太妙,好端端说话就带哭音。我估计要请个大夫来好好瞧一瞧,别是有什么暗疾了吧?”
陈父、陈母和沈清雨一块儿变了脸色!
这还没完,陈思静“恍然大悟”道,“对了。如果你们不认识好大夫的话,太医院的张院判跟侄女倒是有一点儿交情,侄女可以帮沈清雨这个忙呢!”
陈父大怒,指着陈思静鼻子喊:“哪里来的乡下丫头,大放厥词!给我赶出去!!”
陈思静也看腻了眼前的闹剧,横竖也就几个人装逼(跟叶斐然学的词儿),还拿着自己来作伐,嗝儿都不打一个转身就走:“好,告辞。回头要是陈老太爷问起来我为什么不到,我会通过京城人嘴巴告诉他,是被才见了一面的大伯父赶走的。”
陈父一呆: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陈家在京城也只是富商,有钱无权。要是把柄被人拿住了,那些觊觎陈家钱财的,还不飞扑着上?往轻里说,陈家的脸也被丢了啊!
他咬着牙一跺脚,假惺惺道:“思静回来。舅舅这不是见你言行莽撞,关心你,才一时说错话么。绝对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来来来,你怎么坐角落里去了呢。雨儿挪一挪,让思静坐前面去,让舅舅、舅母好好看一看你……”
其实之前陈家已经派过一些暗线,在陈思静的店铺里作妖了。南西篱暗地里捉住好几个,汇总报上来的情况,是陈家看见她父兄都不在身边,独自一人支持着家里的生意,想要图谋她这个琼州分支的家产。
如果不是南西篱给力,这些暗线就把底儿给摸了。现在陈思静做好了准备,自然不会怵这些人。
现在冷眼旁观着惺惺作态的一家人,陈思静倒不急着撕破脸,配合演戏,做出感动的样子,抽了抽鼻子:“我就知道舅舅疼我,不会赶我走。刚才可真是吓坏我了。”
她很瘦,放软了身段之后,亲和力就起来了,成功麻痹了陈父,陈父心里想:毕竟只是一个年轻姑娘,刚才虚张声势罢了。也怪自己婆娘沉不住气,把气氛搞僵了。要知道图谋大事,就跟烹小鲜一样,不能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