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南西篱和气地说:“交给我就行。”
小厮哎的一声,南西篱拿出一个银锞子赏了他,自己接过了夜宵,进了屋。
“你别生气了。吃点儿东西吧。”南西篱把那份炖双雪放在陈思静面前,还有一份水晶肘子片,一甜一咸,勾人食欲得很。
炖双雪,就是雪耳炖雪梨,放了枸杞子,雪耳炖得糯糯的,晶莹剔透。
南西篱道:“京城的大客栈果然和别处不一样,听出我们南方口音,所以送的是南方人喜欢的甜品。我刚才看见对面天字二号房里,送的夜宵却是烤肉和烧酒。可能每一个房间客人送去的吃食都不一样?”
陈思静吃了一小口雪梨,叹气道:“你别跟我岔开话题了,我这边心气儿不顺。”
南西篱说:“你把二丫当成最好的朋友,想要让她出面保我们的船队,如果换了从前,二丫一定会答应。不过如今不答应,我们也不能怪她。毕竟阿成是摄政王了,她考虑更多的,是这个天下稳定,不再是一分一毫的利润。再怎么说,她二话不说就拿了十万两银子出来,甚至问都没有问我们怎么具体打算的。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们的啊。”
他长得好看,一副说书先生娓娓道来的口吻,不知不觉消人心火。
陈思静冷静了一下下,怒意又起:“我可是一直当她最好的朋友。”
“二丫应该也是当你最好的朋友。”南西篱说,“外面多冷啊。那层白毛风,好像能把人吹跑似的,现在外头还下雪,明天就该积雪了……我们那边冷的时候,抗一抗也就过去了,这边北方的冷,难怪说是可以冷死人的那种冷……昨儿她站在码头上一个多时辰等你。如果不是最重要的知己好友,断然做不到如此吧。”
陈思静:“……”
捧起小瓷碗,把里面的炖双雪一饮而尽。
第二天陈思静带好了贵重的礼物,去了摄政王府。
叶斐然才刚起来,打完两套八段锦,冷不防听说有客人来,就在家常衣服外面,披了一件雪白的大耄,迎了出来。
陈思静坐下开门见山道:“二丫,昨天是我鲁莽了,没有考虑清楚你的难处。现在我愿意接受你的十万两入股。”
她的意思,叶斐然也听懂了,很是欣慰地笑:“静静,我就知道你最懂我。”
陈思静脸一红,说:“我是个商人,只晓得钻臭钱眼子里做生意。什么事情都考虑不周全。二丫,以后我要是有什么行差踏错的,你千万大耳刮子打醒我。”
她说得那么认真,叶斐然哑然失笑:“你说得太严重了,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行差踏错呢?”
陈思静说:“不是的,二丫。我很清楚我自己,做生意久了,很容易眼睛只看到眼前一点点的利润,事情就不容易想长远。要想你这般,始终眼睛放在远处的人,才会自然而然的,银子涌过来了,而且事情也做成了。”
叶斐然深以为然。
一场小风波,消于无形,姐妹重归于好。
南西篱打着圆场说:“初五在哪儿?我们还没见到干儿子呐。”
叶斐然说:“刚在那边玩儿呢!何妈,把小公爷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