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怡然说:“我刚听见她说,这是她的嫁妆?”
男人陪着笑道:“是啊!这女人爱我爱得要死,一定要跟着我,倒贴上赶着来的。我还乐意跟她过日子就便宜她了!我卖院子她不会有什么吱唔的!”
叶斐然冷漠道:“我再考虑考虑。”
出了门,扭头就对薛长乐说:“你去查查这家人的底子。今天日落之前得结果。我在家里等你!”
说罢,剩下的两个地方也不去看了,回家喝茶做针线,专心等薛长乐回来。
姐妹两个都很沉默,叶怡然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斐然,说:“二丫啊,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叶斐然沉浸在自己心事里,幡然惊醒。
叶怡然垂下眼睛说:“想起当年我们被爷爷奶奶打。那时候,我多吃一口野菜糊,打;少挑了一桶水,打;喂鸡喂迟了,还是打……你好一点,因为你会咬人,奶奶姑姑不敢打你,都是婶婶或者爷爷用扁担抽你。”
叶斐然墨眸淬冰:“嗯呢……”
因原主是傻子,几乎没有记忆可继承,但那种皮肉疼痛的记忆,倒是继承过来了。如今还清清楚楚的。叶怡然痛苦地说:“但是,我们挨打得还不算厉害的……最惨的是娘。我亲眼见过最惨的一次,爷爷和叔叔一起逼娘嫁人,娘不从,关起门一顿揍,娘流了好多血。后来是你咬着叔叔的胳膊不放,替娘生受了一顿打,娘才逃过了一劫……不然搞不好,娘就被活活打死了。那次之后,奶奶很快就给你说了亲,把你许给了阿成。”
“你那时候最怕阿成的,每次在村子里见到他都远远逃开。不知道为什么你懂嫁人的意思了,见到那身红衣服,哭得鼻涕眼泪都糊一气,奶发狠了,拿起扁担又揍了你一顿……”
叶斐然心想:就是那次把原主活活打死了,让她换了芯子。
禁不住的阵阵发冷,背脊上寒意直透后心,原来是冷汗一层叠一层的冒出来,湿透了薄湖绸做的夏衣。七月炎炎,那么热的天气,叶斐然愣是冷得浑身打颤!
叶怡然说:“二丫,我们想法子帮帮那个女人吧。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看到她那么惨,我的心里怪难受的。”
叶斐然说:“姐,你放心。我让长乐去查那人,就没打算袖手旁观!”
说曹操,曹操到,薛长乐宛如一朵紫色云彩,从院墙上直接翻下来了。回来得那么急,甚至连正门都不走,叶斐然断定她一定有急事,就等着薛长乐。
“夫人!那人简直就是禽兽!”薛长乐恨恨地说,连行礼都没顾上。
叶斐然说:“你慢慢说,我听着。”
似乎一定程度上抚慰了薛长乐,她长长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那人叫陈大发,他老婆叫计月娘。那计月娘,原是永城数一数二的富户之女,本身能吟诗作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永城出了名的才女。那年陈大发上京赶考,路过永城,客居计家,不料月娘对他一见钟情,不顾父母反对,不惜跟家里脱离关系,偷了家里的细软,和陈大发私奔到京城来,私底下做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