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当年之事回头再说，你觉得怎样？”他转动轮椅坐到她对面，担心地看着她脸色。
“我？我很好啊。”她盘起双腿。
“哎……鞋、鞋、鞋……你……”他一叠声地叫，也没能拦住她穿着鞋就上了床。
常若凝浑然不觉，只是笑嘻嘻地道：“远之，我听说用内力可以把酒逼出来，以前从没试过，今日便逼给你看看。”
她说着，便抬起双臂，摆了个端端正正的练功姿势，深深吸了一口气，闭起双眼定了定神，便整个人咕咚一下，直挺挺地往侧面栽去。
莫远之扑过去伸出胳膊，才堪堪拦了她一把，没有让她脑袋重重砸在床上。
“阿凝？阿凝？”他叫了她两声，见她毫无反应，只得无奈地叹了叹气，把她手脚摆正，伸手去脱她鞋袜，再脱她外衣。
常若凝这一醉倒便人事不省，软绵绵地任他折腾，还打起了小小呼噜。
好在房间里已经备了热水，莫远之拧了手巾替她擦脸擦身，忙得一头薄汗。
他这几年一向被人照顾得多，鲜少有机会照顾人，倒觉得分外甜蜜，看她面色绯红，睡得东倒西歪的，又觉得她难得的安静乖巧，格外可爱，忍不住竟心猿意马起来，连忙也匆匆梳洗了一番，便上床躺在她身边，盖好被子，借着烛火看着她脸。
“阿凝。”他勾勾她下巴叫道，见她没有反应，凑过去亲了亲她脸颊，才又叫了一声“阿凝”。
这回她动了动，将脑袋整个伏到他胸口上，又把一手一脚压到他身上，紧紧地勾住了他的腿。
“你这是装睡还是真睡？”他凑到她耳边问，同时将手不大老实地往她衣裳底下探去。
常若凝颇不耐烦地拍开他手，皱皱眉又打起了微弱的呼噜，莫远之只得摇头放弃，吹熄了床头蜡烛。
窗外有一条浅浅的小溪，夜半的流水声潺潺而过，夹在她的鼻息声间，似是一首催眠的曲子。
但莫远之睡不着。他大半个身子都被她死死压住，连喘息都艰难起来。
山里夜凉，这里备的被褥比家里厚上不少，常若凝怕热，只睡了片刻，便长腿一蹬，将大半被子都踹到了床脚，自己这才凉快了下来，睡得愈发香甜。
莫远之知道自己陪她这么晾在这儿，要不了多久便会全身冻得抽搐起来，他试着欠了欠身想够到被子，却不防自己稍一抬了抬头，常若凝便又压紧了他三分，他愈发动弹不得。
“阿凝……”他小声叫了叫她，见她睡得毫无反应，又舍不得真把她弄醒，便一面咬牙坚持着，一面暗自盼着她能在梦里翻一个身，放开他。
直到一阵暗痛开始沿着腰底缓缓向上下两端蔓延，两腿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他才终于觉得不妙了。
“阿凝，阿凝。”他拍了拍她伏在自己胸口的脸颊，连声叫道。
“嗯？”常若凝终于哼了一声，似有一分清醒过来。
他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是断断续续地念道：“被、被子……腿……”
“哦。”她只迷糊地应了一声，竟又睡着了。
他心灰意冷地闭上双眼，疼痛便如同劈开黑夜的闪电一般，开肠破肚般向他体内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