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里,大家一个个行色匆匆,忙忙碌碌,眼中除了工作再容不下其它。前几日的热搜事件仿佛落入水中的一粒沙石,连个涟漪都没有激起。
关于祁钰的身份更没有人讨论,平时剧组里那几个出名的爱说闲话爱涛八卦的工作人员,也安静的令人生疑。
剧组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批工作人员,场地上走来走去的人里,十个有九个他不认识。
幸好导演在那里,演员也都是那几个熟面孔。
导演最近进入了创作的瓶颈期,时不时就要停工,把众人干晾着,拉着编剧进保姆车讨论剧本,一讨就半天时间。有一次祁钰路过,朝车窗里看了一眼,他惊呆了!窗帘的缝隙中,导演和编剧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头抵着头躺在沙发上,鼾声震天响。
说好的讨论剧本呢?
祁钰回头,片场井然有序,众人都在忙自己手头的工作。
祁钰拦住一个服装组的小哥,问:“你在干什么?”
小哥看着祁钰,眼睛亮了亮,身体都哆嗦起来,他道:“祁,祁老师。我要把这些衣服送到道具室。”
祁钰拎起一件放在最上边的戏服看了看,十分眼熟,这件青色的戏服,一上午来来回回已经在他眼前晃过二十多次了。他没有多言,把戏服放回去,道:“累了就歇会儿。”
小哥两只眼睛亮成了两颗大灯泡,背后伸出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尾巴看起来快活极了,甩来甩去,他声音洪亮而笑嘻嘻道:“我不累。”
这一声引起了其他人的侧目,正在擦摇臂车的小姑娘抬起头,同一小时前相比,又是一张新的面孔。这辆摇臂车被擦了整整一天,经历过三个工作人员,表面一层漆皮都擦没了。
祁钰心想,寒总有钱又大方,你们就这样磨洋工宰冤大头。
导演又带着编剧钻保姆车,进去之前他们为了拍摄过程中某个意见不统一的情节怒目相视,冲彼此大吼大叫,仿佛两头愤怒的公牛,恨不得用犄角把对方的肚子划烂。
可祁钰知道,一旦关上车门,他们就又会亲热的仿佛亲哥俩,一起喝啤酒,侃大山,喝美了往后一仰,呼呼睡过去。
下午大概又无戏可拍了,祁钰坐在树底下发呆。日光透过树叶漏在他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斑,他的眉眼被照亮,亮而忧郁,安安静静,不悲不喜,静美的仿佛一座雕塑。
引得来来往往的人们纷纷侧目。
郑青最近不怎么往外跑了,长时间缩在片场一个角落里,总是皱着眉,手指里夹着一根修长的女士香烟,看起来怏怏不乐。
她是个需要男人和酒精滋润的女人,可是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放纵的快乐了。她被拘束在片场,仿佛被囚禁在笼里的鸟,她的那些情人们,没有一个人敢于得罪保姆车里的男人,把她解救出去。
只可惜那样俊美的男人,却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知道男人有什么好,不,她知道男人的好,可是那好是对于女性来说的,作为女性,她懂得欣赏男性的美,可是男性也懂得欣赏男性的美吗?他们也会觉得坚实的胸膛、隆起的肌肉很性感?
粗糙的嘴唇吻上粗糙的肉皮,有力的臂膀抱上敦厚的肩膀,两条结实的毛腿纠缠在一起……郑青打了个冷战,想不下去了,她一直不明白搞同性恋有什么好的。
郑青漂亮的小脑袋里想的事情大多与性有关,她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她专心YY着那个高不可攀的男人,如果他愿意和她睡上一觉,剧组生活想必就没那么枯燥了。又或者叫他的小情儿和自己困一觉呢……
郑青的视线从漆黑的车窗挪向树下发呆的祁钰身上,怔了三五秒神,由衷感叹道: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