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虎氏三雄一起单膝跪倒:“徒儿谢师姑千岁赐酒。”
王后拧住虎飞涧的耳朵:“小子们起来,哪儿那么多规矩。吃酒就是吃酒,哪儿来的赐酒。这要是大唐天子赐宴,一直这样拜来拜去,满桌子王侯将相,那还不拜个没完没了,这酒席还怎么吃啊?”
虎飞涧冷不防被师姑拧了耳朵,顿时满面通红,继而幸福无比,嗤嗤傻笑起来:“嘿嘿,师姑教训得对。师父在家摆酒,很多老百姓就一直这么谢师父赐酒,也被师父拧耳朵,你们兄妹还真是一家人。”
漆雕丙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废话,不是一家人还能是一家神么?”
漆雕周念叨起来:“三爷爷,我记得不错的话,你该是大历七年生,属鼠的吧,比四爷爷大两岁,比俺爷爷大四岁。你今年九十八岁了。”
漆雕丙笑道:“对对对,你小子记得准。嗐,贞元十七年离开僰道县老家,一晃过去六十九年了。四弟家出个漆雕支,也出息了。你们是五弟柿干贩神一系,大哥、二哥一直就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没有,更不知道他们的后代都在哪里?”
漆雕古叹道:“攸侯李抚蛮跟我商议,就在这几年争取将亲人都找到。他也在攸县去盖侯府去了。”
金龙伯漆雕丙被他这么一说,搞得莫名其妙,问道:“攸侯是哪个?李抚蛮是谁?”
漆雕古被他一问,刚忙向三伯施礼:“看我没介绍清楚。我跟前的大儿子漆雕用,因南诏撤资、大战交州立功,被天子封为攸县开国侯,赐姓李,赐名李抚蛮。咱家门里面就没有漆雕用了,今后衡阳攸侯李抚蛮,就是咱们漆雕家的。”
他们正说得热闹,忽然,管家凤响大叫起来:“老爷,迎接播州刺史!”
漆雕古看看汤寓冉及吴昂,汤县令高呼:“快请南川侯祖刺史,怎么将他也惊动了?莫非谁去禀报了?”
漆雕古情知来不及细问,他得赶紧出去迎接。不大功夫,迎进来一位顶级豪杰,漆雕古哈哈大笑,当即站起来,抱拳施礼:“滚雷大侠祖大派!好家伙,这一下真正是封侯拜将了!祖千岁于路辛苦!”
来的这个南川侯祖大派,漆雕古当然认得,成都府中弟子卢耽大排宴筵,漆雕古认识了他,对他大加夸赞。他这个南川侯,封地在黔中道的南州。
祖大派赶紧上前一步,高呼:“金梃老爹也在这里啊,叔祖在上,漆雕千岁客气了!”
祖大派咋这么称呼呢?祖大派的爷爷是祖经,祖经又是花蜜贩神张涯的弟子。漆雕古的爹是柿干贩神漆雕又。在镇州八骏中,张涯是五哥,漆雕又是七弟。当然漆雕古跟祖经是兄弟,祖大派就比漆雕古低了两辈,这没得说。
祖大派怎么就到了这里?骠国王后驾临芙蓉县,虽然是县令的亲戚,但这可不是小事,县丞寇巨陶派快马到遵义禀报了此事,祖大派赶紧就来了。播州治所遵义县距离芙蓉县不是太远,快马加鞭直接就到了。
他也是刚上任播州刺史才半月多,听说漆雕古在这边盖侯府,还没来得及前来拜问。恰好骠国王后驾到,一并过来看看。
祖大派已经了解了骠国王后与芙蓉侯是兄妹,到这里先拜王后,再拜姑母。唐嫣高兴得合不拢嘴,这么多年没回大唐,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亲人,泪水刚擦干就又冒出来。
祖大派陪着王后第二天待了一天,回刺史府公干去了。这边亲友说了好多话,汤寓冉又从溪州三亭县请来老娘凤春枚及汤家坪的几个亲友,前来相会王后。
第五天近午,黔中道观察使秦廖也从治所黔州而来,陪骠国王后宴饮。
秦廖乃昔日里义成军金檀二十四骠之一、摧锋金钩秦钢骠次子,咸通十年(869年)正月至咸通十四年(873)五月,任黔中道观察使。
秦廖,字匡谋,五十七岁,滑州酸枣县人。到黔中道任职之前,乃濠州刺史。此人喜文,与其父性格迥异,不惧文官,却怕武将。
三年后,即咸通十四年,他于五月任满,黔州遭遇土王之乱,秦廖怕得要死,弃城而逃,向北逃至江陵,被荆南节度使杜悰看不惯,将他擒住,愤而斩杀。此人一闪而过,他的历史只是这么一提,与《贩神录》关系不太大。
他的来人队伍中,有一人忽然跑到骠国王后跟前,跪地大哭:“母后,不孝男倍玮拜见来迟,还请娘饶恕孩儿。”
这个叫倍玮的大唐壮汉大约三十五岁,众人对他忽然叫王后为娘,感到大为意外。再看王后死命揽着壮汉的头,泪水狂涌,顿时晕厥。壮汉急忙给王后掐人中。
王后的几员护卫大将蜂拥而至,将壮汉强行拉到一边,有一员大将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从中掏出一粒药丸,给王后喂进嘴里,又端来半碗温水给王后喂下。
不多时,王后醒来,急忙伸手招来壮汉,大哭道:“儿啊,一晃过去二十七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呀?母后每天梦里都被你惊醒。”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