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翻身上马,追赶到来。恰遇见女儿安芝与尤统要走,心中恼火,这才将安芝拦回来。这样跟去,既不是夫妻结伴,又不是结伙逃难,未过门的女子,跟人家到处跑,有人问起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咱们继续说尤统,于路无话,穿州过县,渡河过关。
走了**天,转眼到了正月初五。这时候已经到了太原府。
就在路上过了除夕、元旦。除夕年夜里,自己还在漳水西边的赵州。就在一处旅社,自己买了些肉,打了几角酒,独自过年。店家心好,陪着说了半夜话。
尤统这些年当车夫、挑夫,最远也就到过东都洛阳、青州。第一次到北都太原府,看起来果然是一座名城。
太原好热闹啊,虽不比东都洛阳阵势大,但里边的商业积极繁华。
酒肆、酒坊、早餐肆、午餐肆、晚餐肆、糕点坊、脂粉坊、青楼、金饰坊、银饰坊、玉雕坊、锡雕坊、布匹店、绸缎庄、兵器店、豆腐坊、女红店、陶瓷坊、杂耍等等,应有尽有。
晚上,街道两边很规整,到了辰时左右,整个太原城,就变得喧闹不已。人多,马多,车多,挤挤撞撞,让你觉得,不买些东西走,就是白来一趟。
尤统在太原逗留一天,过了破五。初六继续上路,还直接往西偏北,准备过汾水,到石州。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三四天就能赶到盐州。
出来太原城没多久,过了汾水津口,问路直奔石州。沿路是吕梁山,地形较为复杂。离石县是石州治所,打马跑到黄昏,距离这个离石县还有三十里的样子,进入一段山路。
既然已经黄昏,看前面山势陡峻,也就找地方住下再说。
距离前面高山约五里左右,是一处叫回马镇的地方。里面店家很多,酒肆、饭肆、茶肆、车马店、旅店密密麻麻。
咱又不赶车,直接住旅店。安顿下来,叫店老板找些草料将马喂上。尤统就在附近酒肆要了一碗烧酒,切些牛肉,先解乏再说其他。
酒肆门首招风旗上写着“回马半斤”,还有三个小字“不呲牙”。
回马半斤不呲牙,怎么回事?
总领感觉蹊跷,此时还没有客官,就他一个人用酒。叫来店家,问道:“店主,招风旗上写着回马半斤不呲牙,几个意思?”
店家过来拱手,说了“回马半斤不呲牙”的含义。
前面五里这座山,名叫呲牙寨。约有三十年了,有一位叫瓷牙的锅挫蛮人,带了二十四匹元江马来石州贩卖。
进到前面山里,因为困乏,坐在一坨巨石上歇息。却被毒蜂蛰到,他犯蜂毒,浑身哆嗦,口吐白沫,急忙下山,找人救命。
找到一家猎户时,没被抢救过来,临死只说了他叫瓷牙,南诏国的锅挫蛮人。二十四匹元江马,还请猎户找到,就算给猎户的酬劳。说完就断气了。
锅挫蛮,就是现在的苦聪人,氐羌后裔,现在被划为拉祜族,主要居住在云南的南平县。元江,就是现在的红河。这里的马,古来个子很小。
在神农大帝神殿前迎接腊八贩神的五马元帅,其中就有益州元帅云贵川。这些马就属于云贵川元帅的部属。我大唐文学家柳宗元曾写过一篇《黔之驴》,是讲黔驴的。云贵川的马、驴都小。
说起柳宗元,我大唐无人不知的家,早在元和十四年(819年)就病故了。在尤统说话的时间,是长庆二年(822年)正月,马上逝世三年。
猎户看他断气,赶忙手执兵刃,进山寻找他的元江马。哪知道这些马见不到主人,个个飞奔而去。猎户翻岗过河,只逮到了两匹。就这样吧,将他这两匹马卖了,请人给瓷牙做了一口棺材,将他埋葬。
猎户没文化,就给他立个碑,写上:南诏国元江锅挫蛮呲牙之墓。
呲牙墓,就在山下大路边,人来人往都看得见。原本这座山叫隔石寨,就是隔断石州的意思。现在倒好,被人们叫成了呲牙寨。
呲牙寨除了因为锅挫蛮瓷牙的典故,最主要的在于这些元江马繁殖起来,估摸着现在有三四百匹。见蛇踏蛇,见人踢人,见到蜂类就狂嘶。
我的妈呀,谁上山都得加着十二分小心。万一被他一脚踢上,恰恰身后是悬崖,那就一命呜呼了。虽然只是些马,但野性出来,不好抓。所以,人人过山提心吊胆。
因为这些元江野马,每年都要死几个人,被踢伤的不计其数。
尤统虽然英雄,也被这一番话惊到了。呲牙寨该怎么过去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