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错了?”
阮荷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灵光,她没有抓住,但本能觉得余梦甜这句话很重要。
可余梦甜不再说了,只看着屋里流眼泪。
阮荷看向屋里的余父余母,不放过一点线索。这时候她就深感自己准备不足,应该询问过余孝强父母性格和死因再进来,也不至于现在一头雾水。
“不要!”突然余梦甜大喊一声,飞快向屋里跑去,但她依旧没赶上。
余母把椅子重重砸到了余父头上,余父不敢相信地看向她,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流了一滩血。
“爸爸!爸爸!”余梦甜坐在地上,只会哭着晃着余父身子喊他。
余母手上的板凳无力掉在地上,手哆嗦着,摇头喃喃着:“我没想杀他,我没想杀他,不怪我,不怪我,谁让他出轨。”
“没有,爸爸没出轨,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余母像是听不到这话一样,神情扭曲,眼神恍惚。
阮荷本能觉得余母不对劲,她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余母却身子一转,飞快往外跑。
“不,妈!妈!”余梦甜大喊,连忙跟着跑出去,阮荷也跟上去。
余母比她们跑得更快,不像是一个微胖妇女的速度,比运动员的速度都不差。
“妈,不要!你别跳!”
余梦甜在后面大喊,阮荷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速度。
很快,她追上余母,但她已经到了河边。
她对着余梦甜露出一个解放的笑,身子一跃,往河里跳去。
“不!”余梦甜神色惊恐,忙伸手去抓,但没有抓住。
恰在这时,阮荷神色一变,一条灵力绳飞出去,捆住了余母的身体。
余母神情惊慌,拼命挣扎,阮荷看到她的神色,明白自己没想错,露出一个笑容:“食梦鬼,抓到你了。”
“怎么会?你怎么会发现?”
阮荷没回答它,用符将它封印住,捏在手里。
余梦甜在一旁都傻了:“我妈呢?你把我妈弄去哪里了?”
余梦甜冲过来想解救阮荷手里的余母,阮荷捏住她的手,紧紧看着她的眼睛:“余梦甜,你该醒了,这是梦,都是假的。”
“梦,梦……”
余梦甜一愣,喃喃着,看着阮荷。
慢慢,她脸上的迷茫一点点不见,身旁的场景一片片龟裂,化成碎片。
余梦甜对阮荷露出一个笑:“谢谢你,救了我。”
余梦甜随之消失,阮荷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发现回到了那个睡满人的病房。
躺在床上的余梦甜“哼唧”一声,即将醒来,阮荷抬手收起阵法,一个转身,捏着食梦鬼消失在病房里。
她刚走,余梦甜就睁开了眼睛。但她睡了太久,眨了好几下眼,才慢慢看清病房的场景,除了哥哥,没有她认识的人,也没有梦里那个帮她的人。
她身子依旧起不来,但嗅觉没问题,在病房里,她闻到了和在梦里一样熟悉的香味,而她枕头下味道更浓。
余梦甜想掀开枕头看看,但手抬了几次,都没抬起来,头也抬不起来,她放弃了。
因为身体精气损耗很多,她慢慢又陷入了沉睡。
被阮荷捏着的食梦鬼这时候却并不老实:“你放开我,放开我!”
阮荷弹他一下:“放开你,让你继续害人吗?你给我老实点。”
“不放开我也行,你告诉我,你怎么发现我的?以前其他道士,入梦从来都找不到我。”
阮荷并不想回答他,她在梦里累了快一夜,神识消耗也很大,她头很疼,只想快点回去休息。
但食梦鬼不消停,一直喊着:“你快说,快告诉我,告诉我嘛,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闭嘴!”阮荷忍无可忍喊一声。
食梦鬼一哆嗦,但随后一想,反正都被捉住了,它迟早会死,但不知道被抓到的原因,它死不瞑目。
它继续喊:“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不闭嘴。”
阮荷头痛得想捏死它,心里想着:谢十八和范十五今天怎么这么忙,她叫他们这么久也不过来,她快被这食梦鬼要烦死了。
“行了,我告诉你,你给我闭嘴行吧。”
“好。”食梦鬼乖巧应道。
“其实你之前伪装得很好。你装成余梦甜的母亲,我不了解她的性格,也因为不和余梦甜住一起,和余母见面少,极难发现你的不对劲。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实中的余父应没出轨吧,而余父的死亡是和余母争吵中被余母失手杀死,余母受不了跳河自杀。
余梦甜对父母这样的死亡接受不了,她梦里是想改变父母死亡的结局。但你装成余母,不受她控制,你知道她真实想法,可你不想按她想的做,因为余梦甜梦里心愿了了,她就会醒来。于是你让余父出轨,余母失手杀死他再自杀,你觉得余梦甜会接受父母这种死法,梦境也更真实,但结局却没变。这有利于你继续在梦里生存。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从余梦甜嘴里听到了不同的话,猜出了你真实的身份。”
“为什么你不怀疑余父?”
“很简单,他明明已经死了,但这个梦还在继续。如果他是食梦鬼,他死了,这个梦会结束,重新从开头继续。”
食梦鬼哭唧唧:“早知道我就不改梦了。我就是觉得余父余母现实死得太戏剧,在梦里还原一个更有说服性的原因,谁知道你这么聪明呀。”
阮荷看着它哭,头又隐隐作疼:“你闭嘴,再哭我把你扔油锅里炸了。”
食梦鬼立马捂住嘴,惊恐摇头。
哭声消失,阮荷揉揉头,指挥云行叶直接从窗户飞进屋里。
刚进去,还没等她从云行叶上下来,就看到趴在她床头睡得正香的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