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了他的注意之后，戚负走到沈十九的对面坐了下来。
沈十九忍不住吐槽道：“咱们两这样，暴露的机会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个戴着墨镜，另一个不仅戴着墨镜，还戴着口罩。
就差没说“我们有问题”了。
“普通人不会随便联想到明星的。”戚负十分自然地拿起方才沈十九给自己点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
眼见戚负放下了杯子，沈十九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直觉得见着戚负喝着自己喝过的杯子，心头竟是有些发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着他，可他又找不出挠着他的那个人。
他在这边心绪乱飞，戚负放下杯子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这就是我找出来的问题。”
他面上带笑，左手拿着折叠好的纸，越过桌子上一碟又一碟的甜点，递到了沈十九的面前。
单薄的白纸被他骨节分明的手夹在中间，倒映在沈十九的眼眸中。
沈十九盯着戚负拿着的纸看了一会，并没有马上接过，而是抬起头，“谢谢。”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客气了。”
沈十九刚想感动地说点什么，戚负又道：“毕竟我都听你鬼哭狼嚎了一晚上了。”
“……”
他抬起手，接过了戚负手中的那张纸。
他此刻的心情很是复杂。
对于已经足够了解的戚负，沈十九相信，戚负既然这么自信地拿了出来，肯定是确认万无一失了。
这是自他脑海中出现系统，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困扰着自己的唯一一点。
他努力过，去上过课，去参加过培训，甚至在夜晚回家的时候，想当初刚出道的自己一样，一个人躲在家里不断地练习。
但他本来就不是歌唱方面的天才，充其量不过是个普通水平，根本不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
培训的老师听了他唱歌，也只是摇头。
这份喜悦堆积了几天，终于在这一刻喷发。
戚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等着沈十九自己打开。
——沈十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
他心情还处于喜悦而又有些忐忑的阶段，听到铃声，稍微愣了愣，方才放下了纸，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是齐明明。
齐明明这段时间正在准备出国培训的时候，平日里和他聊天也是通过私信，如果是直接打了电话，一般都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沈十九没有犹豫，直接接了起来。
他原来担心齐明明又是抑郁症发作，不料接起电话后，传来的是齐明明状态十分正常的声音：“言随。”
虽然还是比平时正经了一些。
“怎么了？”
这句话问出，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一下。
“齐明明？”
齐明明这才开口，她的语气有点颤，听上去既是害怕，又有些激动的样子，“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
齐明明又沉默了一会。
沈十九不好催促她，他对在一边等待的戚负有些抱歉，抬起没有拿着手机对那只手，深处食指和中指，两指的指尖戳着桌面虽然曲了起来，做出了如同下跪的手势。
戚负也能些微听到沈十九电话了传来的声音，知道是齐明明找沈十九有事，只是笑了笑，摇头表示没关系。
齐明明终于开口了。
“言随，我就要出国了。”
“嗯，之前你和我说过了啊。加油。”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但是又不敢当面说。”
“好啊，你说。”
戚负仍旧含笑看着沈十九，不知在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齐明明有些许颤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言随，我喜欢你。”
沈十九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似乎还在消化齐明明这突如其来的告白。
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原先满含笑意看着他的戚负在听到齐明明这句话的瞬间，笑容倏地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