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是她可以对他尖牙利齿,今日总算知道他可不可以了——
钟霓双臂不能动,只可以动一动双腿,反应迅速,用力蹬向墙面,强行后退,令男人后背撞向厕门,哐当一声闷响,一定好痛,他仍不松手,反倒将她圈得更紧,连视觉都被他剥夺。
她张口慰问他亲戚。
上流社会名媛淑女在钟嘉苇的管教下,到底还是没做成一个真正的淑女,先前是顾忌傅时津,生怕自己给傅时津带来不好印象。现在怕乜啊?口头不慰问陆钦南亲戚,无法泄气——咦,点解世上脏话都与人“亲戚、身体某部分”有关?
他捂着她的眼睛,因为后背的疼意,呼吸变重,干脆更恶劣,将呼吸的声音送到她耳边听一听,变相告诉她自己多难受,恶劣的是Madam,动起手来毫不客气。
她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他指缝在光线照射下发红,冰冰凉凉地覆在她温热且薄薄的眼皮上,很快,温度融为一致。
“陆钦南,我告你袭警啊!”
他决定不同她讲一句话,沉默接受所有,沉默享受此刻。她会拿话刺激他,他不知自己可不可以忍住不同她计较。
他弓着腰贴着厕门,手臂慢慢往下挪,挪至她起伏不定的胸前,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她深呼吸。他张嘴,抿住她柔软的耳垂。
她缩动肩膀,抬脚后踢,反被他□□,反转过身来,她被反摁在侧门上,一张脸贴上的却是他的手背。他细心如此,她厌烦至此,哪里还有心在乎他是否细心。
他弯膝抵住她大腿,一只手掌就足够控制她双腕,她太厉害,随时都会挣脱,只好摁于门面上,纤细的双腕很快泛红。
他怜惜,又狠下心,当做什么都看不到。
前一秒,她还张口慰问人亲戚,后一秒立马软声软气同身后人讲好话,同他讲文明社会道德。
“袭警后果你知不知啊?你现在收手,我还可以原谅你!”
她侧目想回头看他,他有意避开她的目光,贴在她身后,粗粝的指腹搓弄着她短短的发梢,这样的角度看她侧脸,短发似乎好靓,装可怜少了柔弱,多份生动。
正是不文明的社会培养出了陆钦南,怎可能会好好听她嘴里的文明社会道德法律。他想的只可以是道德之外的事情,比如他的手应该放在她腰上,只需隔着一层布料,一层距离产生的只有美,再多再少都不必了。
医院的洗手间既公开又好私密。
他重新吻上她脖颈,制造痒意,要看她憋笑又气愤。他看着她翕动的眼睫,心想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好好喘口气,否则他真怕自己撑不下去。
人是贪婪生物,起初若什么都没有享受过,一定可以继续麻木如行尸走肉,一旦享受到,宁愿飞蛾扑火,也要继续贪,贪一分,再贪一分,享受到更多,在悲苦的生活里似乎也就不那么悲苦了。
本来是没心的,都怪她,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有了心,继而也有了恐惧。
做好人,真复杂。
做坏人,够坏就够,无需想什么文明社会道德法律,那是好人需要考虑的。
而他这个坏蛋,只需考虑三餐温饱,考虑她。
他的手如愿以偿,落到她腰上,轻轻圈住,下腹贴上她臀部,亲密无间,荷尔蒙学会自燃,目光研究她脖颈上每一道肌理纹路,嘴唇要去深入证明他研究后的成果。
钟霓缩动肩膀,冷着脸,“原来你真是装傅时津装上瘾啊。”
他腔调漫散,“嗯”了一声,不知是反问还是陈述。她话讲完,就该轮到他发问,他问她:“点解要多看贺坤几眼?很熟?”
钟霓眉头蹙起,他当她是乜啊?有乜资格质问她?
她不答,他就捏她腰间的软肉,制造烦人的痒意。她心不甘情不愿认输,嘴上却要答:“我看他靓,得唔得啊?”(得唔得:行不行)
“靓?”他冷声哼笑,“你钟意贺坤那样的肥仔?”
“肥仔好可爱啊。”
他呼吸静了静,当她是存心惹自己不舒服,“宾个讲我靓得过华仔啊?”
提到这个,钟霓气极,“不小心眼拙!否则早就认出你不是傅时津!”
外面有人敲门,欲要进来。
钟霓后推着陆钦南,要他马上松手。他不肯,反倒更肆意妄为,稍稍扯弄她的领口,捏住她耳垂用力一捏,沉声问她:“跟贺坤很熟?”
“熟,梗系熟啦,比你更熟啊——祖宗!”
后一声“祖宗”她喊的讥讽意味十足。
叼!祖宗?你大佬!
钟霓双手抵着墙面,扭过上半身,回头看他,目光轻蔑,像在兰桂坊贵宾室一样,拿鼻孔瞧人,叫人心里发闷。
陆钦南不喜她这样的眼神。
神可以憎他,鬼可以厌他,唯独她不可以。
他抬手用力捂住她眼睛,捏住她两颊,迫使她嘴唇微张,乖乖由他去研究这张嘴到底是香甜还是辛辣。辣的够呛,甜的也够齁。
击败自己的恐惧,是及时止损。
敲门声不断,中断了他强制性得到的Kiss,一恼火,一拳用力打在门面上,声音震断外面的敲门声。
钟霓也被震惊到,悄悄看他一眼,告诉自己,眼前人是陆钦南,是义合大佬,不是善茬,她个女仔比不过大佬,连引以为傲的枪击成绩都比不过他,她有乜底气同他横?仗着陆钦南暧昧不清的态度?真当他钟意自己?讲笑。
贺坤讲了,乖一乖,总没事。擅长装乖,那就同他装到底。
她声音软软,哄他放过自己,“陆生,先前多谢你放过我,不如好人做到底,这次也放过我?”
在兰桂坊见识过她装乖演技,此刻怎可能还会被她骗到。他低头,笑着啄了下她的嘴唇,看她怔愕,心情好快乐。
“Madam,你讲我要不要投资电影?请你做女主角?你演技这样好,一定能拿奖。”
陆钦南看她慢慢收起讨好笑脸,忍不住要继续研究她唇齿内的味道,这样厉害,需多碾磨几分钟。
大佬没面皮,她不再同他装乖,也不许他朝她施展温柔的尖牙利齿,尖牙利齿是女人专权,且无需温柔,能伤人即可,专门针对他陆钦南。
他被咬到,笑着松开她,一手拧动她身后的门把,用力揩了下她湿漉漉的嘴唇,“Madam,你搞错,不是装傅时津装上瘾,是搞你搞上——”
钟霓冷了脸,一手用力扯住他领带,“陆生,你千万小心,搞我搞上瘾,千万别闭眼睛。”她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枪袋,“之前舍不得,现在不一定了。”
你若闭眼睛,一定朝你胸口开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