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霓,是我想买钻戒,一颗玻璃钻配不上你,我点舍得委屈你?”
钻戒切割成梨形,亮晶晶的,不管怎么看都是亮晶晶的。好漂亮,原来它价值这样高,所以才会这样漂亮。
钟霓宁愿它只是一颗玻璃,承载她那一天接受他戒指的快乐心情,是没有欺骗的,所有感觉都没有遭到破坏。
她的防空洞仍然是完完整整的,乖乖的,独属于她一人。
房间内灯色亮的发白,墙壁花纹泛着淡淡的反光,厚重的帘子拦住了外面的风光。不用想,外面一定是绚丽海景。
更绚丽的应当是她手上的爱情钻戒。
她终于拽下戒指,宁愿它是玻璃,想要讲的话未讲出口,整个人被傅时津拖过去,腰身被用力束缚住。他捏紧她的手,钻戒摁在她手心里,他越用力,钻戒硌着她手心便更疼。
他隐忍克制,惶惶不安,满脑子里都是宣雪给他的致命一击——她爱的人是傅时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不是傅时津?
如果他是傅时津多好啊。
他绷着脸,掰开她的手,捏着戒指,重新给她戴上。她立时蜷起手指,“我不戴!我不要钻石!”
“那你想要什么?!”他绷不住了,低声吼了出来。钟霓被他一声低吼吓到,愣愣地看着他。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眼睛,喘了口气。
他沉溺臆想已太严重了——眼前的人,是他的,是他的。
是他的!
不是傅时津。
是陆钦南的。
他都已得到她了,有婚姻羁绊,一颗钻戒承上他一颗心,虔诚献给她,她开心地接受了。可,他的心、灵魂都是恬不知足、贪得无厌的。
他想要重新给她戴上戒指,她一手推开他,一脸不可置信,“傅时津,你居然吼我!你掐过我就算了,还吼我!”说着,又开始飙戏,一双灵动的眼睛蓄满湿漉漉的雾气,她耸着肩膀,故作抽泣状。
傅时津看着滚落到地毯上的戒指,再看她,全是心痛的无奈。
“咦,哦?女人越惯越坏?是不是?所以你不想惯我了?是不是?”灯光下,那双噙着眼泪的眼睛更亮了,真真是我见犹怜,逼的他心疼。明知是假的,明知她在作怪,他是被骗到心甘情愿认输。
“难道你现在不坏?我被你气到头疼啊。”
“难道我不头疼?你身上有女妖精的口红啊!还大言不惭,背着我跟张家诚讲乜乜女人不能惯,越惯越坏——”她做出鬼脸,学着傅时津当时与张家诚对话的语气讲话:“以前是让着她,惯着她,惯久了才知女人不能惯,把她惯久了,她还真以为我是废柴呢。”
她学傅时津语气讲话,学得有模有样。
她瞪着他,“我当你是废柴吗?哇,阿Sir,原来你背后这样讲你太太?你未免太不自信了吧?”
傅时津低头扶额,他真是鬼迷心窍了,无端端要在训练场讲那些话刺激她,明知她多记仇,越记仇,越不会让他好过。
“我不需你保护我,我不想做你的废柴啊。”
“嗬,你当然不需我保护你,你高深莫测呢,藏一手露一手,玩枪玩的比我还犀利,搞乜啊?藏一手很好玩?”钟霓双手环臂,抬高下巴,眼神凌厉,十分不爽傅时津的种种行为。要知,她在警校完全是奔着超过傅时津的想法,才能以优秀生毕业,现在居然一切都是藏拙?
他低头闷笑,他忘了,许久没见过这样的钟霓,忘了,忘了她是为了追赶傅时津才有今日一切,跆拳道、散打、枪技……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赶超傅时津,要比他更优秀才可以。她有多不服输,他点会不知?
“你又笑?哦!你嘲笑我!我输给你!”
他真诚摇头,“冇啊,我冇啊。”
否认又点样?她记仇啊,这几年,他一直藏拙,她怎么追都追不上。钟霓眯眼,裸露的灯光投在他挺拔的鼻梁上,一分匪气惑人,一分桃花撩人。长这样一双眼来勾引她也无用啊!
她上前,突然抱住他,他还未来得及接受她突然的亲密靠近,就被她前膝(打架)顶腹。傅时津看了眼天花板,双手掐住她腰身,“钟霓!”话音一落,是锁喉,锁喉的同时,她亲了下他面颊,笑笑地讲:“阿Sir,你认输,我就放过你啊。”
得到一颗糖,无需再恼火。他侧目看她,“你输给我,不好吗?”
她脸色一沉,“好你个大头鬼!”
两人纠纠缠缠,谁也不想让谁。阿Sir懂怜香惜玉,Madam不懂,一拳一脚好认真,只想赢过他,又怨他藏拙,以前教她都是半吊子。
她被他反扣肩膀,一手垂地,抓到地上的领带,假意求饶,阿Sir一松手,她手里的领带缠到他脖颈上,他下意识捉住她手腕,沉声道:“你还来?”
她眉眼弯如月牙,摇头,笑着讲:“不来了不来了。”话是这样讲,可手里的动作却不是这样的意思,两手一拉,领带勒住他脖颈。
“阿Sir,认输,我就放过你。”
傅时津匪气挑眉,笑了,一手找到她的痒点,她绷不住了,一边躲他的手,一边拉着领带,“傅时津!你不许耍花招!”
“只需你耍花招,不许我耍?”傅时津搂住她腰,推着她走几步,她猝不及防,往后一跌,如他所愿跌到床边,被迫松了手。
他扣住她手腕,单手束缚住她不安分的厉害的双手,听她爆粗口,他饶有兴致,仿佛回到很久以前,她鬼灵精怪,又坏又野,一点都不像警校学生……
偷来的回忆,太珍贵。她给了他闻所未闻的新世界,她在他梦里演绎过很多风情。她是他梦中风情旖旎的女主,他自然是男主。
他低低笑出声,一手迅速扯开领带,贴着她耳畔,呼气,问:“输给我,就这么不痛快?”
她咬牙切齿:“痛快个屁啊!阿Sir,好男人装了这么多年?有无意思啊?”
他坐在她身边,扣住她的手,欲要给她绑上。钟霓回头看他一眼,发觉他要做什么时,倏而老实了,立马认输,保证乖乖的。
他眯眼,似笑非笑,松开她的手,不出他所料,一得机会,她就真像一只野狐狸,尖牙利爪,十分犀利。
他逮住她脚踝,突然拍了她一下。
钟霓被他打的愣住,深沉地盯着他,好一会儿后,“你不要面皮!”
“要面皮做乜?”他盯着她不安分的手,“你再来,我真不客气了。”
钟霓还是不肯放弃,不肯认输,趁他不注意时,她倏地抬脚踹向他胸口,抓着裙摆跳下去,没走几步,就被人扯回去。
双手被束缚,只剩一双腿够犀利。
傅时津看着钟霓,目光沉了几分,“真是折腾人的小东西。”
“你才小东西!”钟霓坐起身,就被绑住的双手仍然有力揍他。他不躲,由她揍,见她气急败坏,他笑出声。
他一手扯坏了什么。
钟霓眨眨眼,看了眼坏了的事物,再看傅时津,冷不丁道:“哇,傅Sir,原来你好这口啊?”
今晚,他无需做正人君子,更无需做斯斯文文的傅时津。寻欢作乐,是要本性,才得快乐。
迷离夜晚,恶鬼要被打回原形,沉溺臆想,要做梦中女主角的男主角。
她变脸太快,谁知道下一秒又是什么花招?他应付不来了,快乐泛滥成灾,他多怕只是一场梦。他不想听她讲话,便夺去她讲话的机会。
只是一瞬间的遐想,她应该坐在他身边,或许可以求得她大发善心,安慰一下他脆弱的心房。
终于,遐想成真。
一声傅时津总要破坏他梦中爱情电影。
还是不适应。
还是不满足。
这张嘴,如果喊的是陆钦南,该多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