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到女儿的疑问,江敬又开口做了解释:“没有上次严重,只不过我对她说要做彻底治疗,还是住院调养一下比较好。”
当然,具体真相如何,在座的父女俩已经心照不宣,只是,这个心照不宣让江月更加绝望。
“爸爸,难道……”江月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语气问出下面的话,索性不再说了,只是用眼神来质疑。
江敬还在挣扎,直到女儿锐利的眼神几乎将他洞穿,才似下定了决心,慢慢开口:“小月,你还是个孩子,爸爸这件事本来不想让你知道。”
“爸爸,我是您的女儿,”江月深吸了一口气“而且我已经长大了,不管什么事,我,都能接受,请您告诉我真相。”
江月把背挺得直直的,尽量让语气显得成熟而庄重,不带有任何孩子气的任性和感情色彩。
然而,从江敬断断续续而又言辞模糊的话中得知的真相,却无法让她再维持假装的镇定,她愤怒了,拍着桌子站起来。
“爸,你怎么能这样!为了保研去勾引导师的事情C大也不是没有过,可是哪个敢做的像她这么恶劣,而且她如果真是为了保研也就罢了,甚至只是为了嫁给你想破坏你的家庭,虽然不能接受,也还能理解,可她是吗?她闹得这么沸沸扬扬根本就是想毁了你!”
江敬被江月的咆哮镇住,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一向知道她早熟,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件事告诉她,可是江敬没想到她会这么迅速地一下子戳中事情的痛点。
江敬去在外地做讲座的时候被主办方灌醉,进而被跟着同去的女学生扶着回到酒店,人事不知地过了一晚,却发现和女学生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床上。
虽然江敬相信自己不会做出酒后失德调戏女学生的事,可人家是个小姑娘,这种事情吃亏的总是女方,他愿意承担责任进行赔偿。
可那姑娘竟然坚持说不要任何补偿,她只是仰慕江敬才会做出那样的事,甚至一切都是她主动的。
得知真相江敬很愤怒,可是对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学生也很无奈,他明确表示自己和妻子感情很好,绝对不会离婚娶她,那件事大家就都忘了吧,不是他不想负责任,而是经验告诉他,有些责任不该你负的,你负不起。
江敬在回家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冰,李冰虽然生气,但看在江敬坦诚的份上,也知道责任不在他,就原谅了他。
后来女学生几次三番再接近江敬都没能得逞,连独处的机会都没有,不仅如此,江敬还一改往日的低调,数次在学校携眷参加的活动中带着李冰出场,用现在的说法就是秀恩爱。
在江敬明确表明了观点和立场之后,女学生最终死了心,却辗转向江敬提出,她想要补偿。
她要江敬帮她争取保送研究生,并且支付她一笔钱,以支撑她读完大学和研究生。
这个女生家境不好,成绩只是中等,会有上面的要求也属正常,江敬在和李冰商量之后答应了。
不过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江敬没有安排那个女孩读自己的研究生,而是名曰修改实则代笔地帮她写了几篇高质量的论文发表,并把她推荐给人文学院另外一个有名的教授,至于钱,江敬先给了一部分,准备等她去读了研究生,再给剩下的一部分。
这件事他本来是绝对不肯跟未成年的女儿提及的,可是在江月的诱哄逼视之下却遮遮掩掩地说了,说了之后本来破罐破摔地打算看女儿或惊恐或鄙视或羞愤的眼神,老脸都不准备要了,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女儿这般快捷理性的分析。
事情虽然不堪,可对江敬来说,他所犯的最大错误也就是帮学生写论文弄虚作假,可那是学术道德范畴的事,江月不关心,她只在乎父亲本身和他身后的家庭,因此她继续问:“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两个字一出口,江敬就像被针扎了似的打了一个激灵,立刻道:“孩子不是我的!”
江月咬着嘴唇,她相信父亲,可她又很想问你怎么能确定呢,既然那个女生敢嚷出来,就说明时间上不会有太明显的误差。
江敬也知道自己需要解释,老脸通红地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其实我知道,那次根本没发生什么。”老天保佑,女儿千万别再开口,问没发生的到底是什么事!
江月自然没有开口再问,这实在不是父女俩应该讨论的问题,可李冰生病了,而在这件事中,江月觉得李冰身为局内人,未必能理性地看待问题,不得不再次充当了狗头军师的角色。
“爸,我知道你们所谓的学问人,不屑于搞阴谋诡计的东西,可您是学历史的,明白从古到今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权夺利和阴谋算计,而且这件事到处都透着诡异,我不信你自己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