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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小心地迎上夏侯楚煜的目光,见他的视线是落在她身上的衣服上。
她不由疑惑地低头,这才发现她还穿着他的中衣。
对她来说,夏侯楚煜的衣服显然太过于宽大,下襟都垂在了膝盖下面。
浅墨顿时脸红了,她以为夏侯楚煜是不高兴她擅自碰了他的东西,便立即说道:“对不起,刚刚,我那件衣服破了,才……我这就去换下!”
说完,浅墨就要转到屏风后换衣服。
“别换了!先穿着!”夏侯楚煜声音嘶哑。
浅墨停下脚步,忽然见夏侯楚煜长臂一伸,捞住了她纤细的腰,将她带进怀里。
他本是坐在轮椅上,这一下,浅墨便又坐到他腿上。
“王王爷干干什么?”浅墨一惊,不明白夏侯楚煜为何会有此举动。
但是她也不敢动,怕碰到他伤处,于是便僵硬着身子坐在他怀中。
夏侯楚煜没有穿上衣,但他上身却被一道道白布缠绕着。
浅墨看着那些伤处,眼前不自觉就会闪现出他毒发时那可怖的一幕,心不知为何像是揪起来了一样,微微的疼。
浅墨有些不安,她似乎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却又说不上来变化在哪。
青霜递过来夏侯楚煜的中衣,浅墨楞了一下,才接过,笨拙地帮他穿上。
夏侯楚煜虽然没有盯着浅墨在看,但是他们靠的这么近,她还是坐在他怀里,浅墨都尴尬的抬不起头了。
她想不动声色悄悄溜走。
但浅墨刚一动作,腰部便又被夏侯楚煜扣住。
“别动!”他轻声道。
此时,一直悄悄观察窗外的丹青道:“王爷所料不差,严松果然起疑,出府之后又再次回转,现在已经到了馨兰阁旁。”
夏侯楚煜唇角浮起冷笑,低声命令道,“你们都下去!让十二铁卫去外围候着。”
“是!王爷!”丹青几人躬身施礼,领命退下。
浅墨闻言心中也是一凛,那个严相还真是老奸巨猾,竟然杀了个回马枪。
“你在想什么?”夏侯楚煜突然发问。
浅墨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个右相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侯楚煜墨眸一眯,“当然是一个卖国求荣的乱臣贼子!”
“那……王爷……准备怎么做?”浅墨问出这一句,才发觉不妥,夏侯楚煜应当不会告诉她他要做什么的吧。
果然,夏侯楚煜沉吟半晌,眯着眼眸只是不说话。
浅墨尴尬,正巧烛光在此时抖了抖,渐渐黯淡下去。
浅墨便借口去剪烛蕊,悄悄从夏侯楚煜腿上滑了下来。
她小心地掀去烛台上罩着的琉璃灯盏,伸手去拿一旁的小剪刀。
但是她右手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根本就无法用力。
她想换左手去试,但是剪了几次又总是剪偏。
“这就是残废的日常啊!”浅墨颇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随即又觉得这话不妥,她急忙瞥夏侯楚煜一眼,解释道:“我是说我自己!”
她可不希望夏侯楚煜多心,以为她是在讽刺他这个腿脚不便的残废。
“给我!”浅墨手中的剪刀忽地被夏侯楚煜接过。
浅墨一怔,看着他熟练地剪去粗黑的烛蕊,脑子里忽然闪过李商隐的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