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门,没看见陈翎儿人,正准备打电话,一边就有人发出一声尖叫,一边踉踉跄跄往楼上跑。
莫令差点被吓得以为自己穿进了无限恐怖故事,仔细一看是穿着红裙子的陈翎儿,于是赶紧往楼上喊:“陈翎儿!我是叫你去开会的!”
陈翎儿顿了一下,露出个脑袋从楼上看她。
这位傲气同事的头发原本整理的整整齐齐,现在却乱的要命,应该是被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翎儿进鸡窝打架了呢,莫令就和个傻子似的抬头看陈翎儿,她又看了看手机,认命一般说:“你还有5分钟,我觉得你可以扎一下头发……”
“我……我不舒服!我,我请假!”陈翎儿说。
她的声音几乎充满了一种莫令从来没听过的情绪。那是一种干巴巴的,被某种情绪,恐惧之类的拧的干干的声音,她好像不在这,在一个空洞的房间里,不在这。这些回音撞在墙壁上,莫令吓了一跳,顿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
她说:“你……下来?有什么事?要我给你打掩护吗?”
陈翎儿俯瞰她,一片阴影打下来,她看不见对方脸上的眼睛,也没法猜测她的表情。莫令内心一阵烦恼,就转头回去,一边走一边说:“你要再不出去,我就和方经理说你请假了啊!”
她又打了个喷嚏,眼泪汪汪,正准备推门,陈翎儿突然说:“等,等会……”
陈翎儿穿着她那对7厘米的高跟鞋登登登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莫令吓了一跳,差点作为弯女跳起来。
但是对方握的好大力,陈翎儿说:“我……我可能有仇家要来寻仇。”
“什么仇家?”
“……网上的,仇家。”陈翎儿语焉不详地说,“她人肉到我了!她要到我公司来……”
“她找到你照片了?”莫令吓了一跳,连忙问:“喂,让你男朋友接你走啊!太危险了。我和保安说一声……”
陈翎儿抹了一下眼睛。莫令看着她几乎没晕妆的眼线,内心骂了一句这眼线得怎么卸,就听见对方继续说:“不是……她知道我名字,也……”
她又犹豫了起来。莫令心里都快急飞了,在这个狭小的楼梯间又黑又多灰不说,外面还等着开会,她不由得大声起来:“你赶紧说!哎呀外面有保安,你先去开会行不行!!要死也开完会死啊!你不是最喜欢工作了吗!”
她把陈翎儿往外拉,一看手机还有2分钟,便给她找了张纸巾胡乱塞在手里,一边又觉得自己有点太着急,回头说:“你……到底做了啥?出轨了?骗钱了?”
“都不是。”陈翎儿摇头,想说什么,最终摇了摇头,叹口气说:“你是个好人。”
莫令如遭雷击。他妈的,想了半天,没想到24年以来第一张好人卡,居然是同事给的——现在不应该想这个。
她快步走进会议室,坐回自己位置,对着同事们一阵讪笑:“陈翎儿说她一会进来,她刚……有点事,没事了。”
同事们不打算八卦她的事情,纷纷装没看到。只有方经理坚固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他看了一眼柏总,柏总还在看电脑,察觉到视线,她才抬起头来。她死黑死黑的眼睛在微微的阳光下也不透色,像沾了冰渣的黑玻璃球。莫令哆嗦一下,赶紧心虚的把笔记本打开。
幸好陈翎儿随后就推门进来,头发还是乱的,眼眶红红。方经理责怪一般赶紧给她拉开凳子,拍拍位儿让她坐下。她坐在陈翎儿旁边,心不在焉。她心不在焉好久,连方经理开会提到她都还在走神,直到休息莫令才有口气问她:“现在好点没?”
陈翎儿愣愣点头。她转过头来,僵硬的脸学着露出一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有空请你吃饭。”
“你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就行。”莫令不敢和她吃饭,便说:“你要请假,那岂不是我这个第二最佳员工全头揽起,我可还想休假呢!”
陈翎儿把头发绾起来,总算真心笑一下。莫令长舒一口气——刚那句话有一点真心,她和陈翎儿几乎是财务部顶头儿的员工,报表不是她总结就是陈翎儿,要她真出什么事,请假了,甚至辞职了,那莫令肯定得独揽大任,岂不是摸鱼看文的时间都没有了。
话虽这样说,她也就只有有空或者中午休息的时候才看,工作还是要阶段性做完的。
想到这里她打开群扫了两眼,发现群友又叽叽喳喳几十条和机关枪似的。她又不好站起来看手机,就缩进会议椅子里看信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大家原来在讨论微博炸出一个扒皮事情。
她连忙点开链接,发现是有人扒皮一个百合作者本身是有男朋友的,结果一直说自己是同性恋,然后拍的照片暴露自己个人信息——等等!!!!莫令内心警铃大作。她连忙往下滑动,一看图片内容,顿时嗝屁。
这不是陈翎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