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辻的并不存在的心脏似乎猛烈的收缩起来,她的自我防御机制呢?她那个霸道的异能呢!
三步并作两步,左辻飞快的冲上前,那只蓝金色的猞猁警惕的放开了嘴里的血肉,眯起数瞳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它有些困惑的挥舞着短小的尾巴,这个东西没有“活物”的气味和温度,就像是……会动的石头?
“滚开!”左辻大吼道,毫不畏惧的抬脚向那只野兽踢去。
他的速度对于捕食者猞猁来说实在是太慢了,后者毫不费力的一口咬断了那送到嘴边来的小腿,并不坚硬的赤色矿石甚至没让它的牙齿迟缓分毫!左辻闷哼一声,唇角却翘了起来。只见猞猁利齿间夹杂的细小红色碎片瞬间化作了亮银色的液体向它体力滑去……
猞猁漂亮的皮毛渐渐失去了光泽,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它就因汞中毒痛苦的抽搐着倒地而亡。左辻大松了口气,费力的挪到断腿边将自己的肢体接上,他转头看向了那个Alpha,面色充满了担忧。
秋攸宁虚弱的倒在地上,手臂上那个深可见骨的撕咬伤正涓涓流着鲜血,将已经晒干了的衣衫再次浸湿,她本来高烧发烫的脸蛋因失血而愈加苍白起来,要不是胸膛处极细微的起伏,左辻几乎以为她已经死了。
她是昏迷到没意识启动防御机制吗?还是异能已经被榨干到一滴不剩了?左辻想着,不管是哪种,对于现在这个情况都糟透了。现在时近夜晚,秋攸宁裸露的伤口和鲜血对于隐匿于夜色中的捕食者们来说都是最美味的诱饵,而他除了自残没有别的攻击或者防御手段。
“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就都死定了。”左辻低声说着,抽出秋攸宁背后一直背着的匕首,利索的隔断那只猞猁的喉咙,将断口凑近到秋攸宁嘴边。鲜红腥臭的血液沾湿了猞猁漂亮的皮毛和Alpha干裂的嘴唇,令左辻惊喜的是,她的喉咙动了两下,竟是将这兽血吞了下去。
其实左辻在慌乱中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加上在河水里漂荡的时间,重伤下的少女已经起码一周没有饮食了,若非如此,身体素质强悍的Alpha也不至于虚弱到这种地步。此时送到唇边带着血腥味的温润液体对她来说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哪怕昏迷中也下意识的吞咽着。
近十分钟后,当猞猁再也挤不出一滴血时,秋攸宁的脸色总算不那么苍白得吓人了。左辻稍稍放松,正准备扒下这张猞猁皮多少给自己取点暖时,他抬头,看到了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如果他有头皮的话。
不知何时,他们身边不到三十米外竟围了十余只裂风狼!裂风狼是生活在香川大区附近的一种野兽,奔跑速度和咬合力都极为恐怖。它们来得太过悄无声息,努力给秋攸宁喂血的左辻竟然毫无察觉,这些裂风狼普遍身长两到三米,比正常资料记载中的裂风狼大了一倍不止。
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令人发毛的盯着空地中央的两人,口涎顺着铁灰色的利齿滴下。看见这两个迟钝的“人类”发现了它们,裂风狼开始缓缓的移动起来,蠢蠢欲动的逼近两人。
左辻脸色难看的来回打量着秋攸宁和狼群,这真是最糟糕的情况,地下城的光线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相信只要几分钟夜色就会降临,而那时他将被冻得破碎、昏迷、死亡。
深吸一口气,左辻在最短的时间里做了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个决定——他主动融化了身体!赤红色的矿石渐渐变成一层亮银色的汞膜覆盖住了少女头顶三十厘米的空间,柔软的汞膜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甚至不时有些许液体不受控制的滑落滴下,但却完全隔绝了血腥味。骤然失去目标的狼群急躁起来,一只壮硕的裂风狼最先来到汞膜前,然而还未及做任何动作,它就因挥发在空气里的汞蒸气中毒倒地。同伴的死亡让狼群谨慎的徘徊着,却仍旧不肯离去。
左辻咬牙支撑着自己不陷入昏迷:“秋攸宁!秋——攸——宁——快醒醒!秋攸宁——”
……
秋攸宁又来到了那个梦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沉入了海底。海水越来愈深,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浅,她想要翻身去找找上次这片海里的那个人,却发现自己懒洋洋的一动都不想动。好想这么一直往下沉去,直至最幽深最黑暗的海沟里,安静的、温暖的睡下去……
“秋攸宁——!!!”
秋攸宁愣了一下,她似乎听到海面上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那声音恍若隔世、轻微如虫吟。她抬头向上看去,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些白色的筒状物,就像……为了看清楚些,她努力向上游了一段,总算看清楚了,那些白色的筒状物是花瓣——菖蒲花的花瓣!
而花瓣之上似乎是一个人,赤|裸着玉足不停歇的在白色的菖蒲花上行走着。
“秋攸宁——!”
这次声音清楚些了,是你在喊我吗?秋攸宁疑惑的抬头望向那个在海面之上行走的人,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打量,忽然停下脚步。一团阴影逐渐靠近秋攸宁头顶的海面,她向上游,想看清楚那张在水面之上朦胧的脸。就在她离水面只剩一臂之隔时,一只肤白如藕的纤细手臂骤然刺入水面,手上赫然握着一柄合金匕首,猛地向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