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攸宁深深的吸了口气,确定了,这就是大哥亲手烤的野猪肉的味道!脑袋有些木木的,仿佛什么都不愿意去思考了,只看见了眼前的烤架和一脸认真的青年。
“大哥,你都不来救我。”小Alpha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向前走去,这时候才稍微有些像个孩子。
“这不是来了嘛,”‘孟轩’无奈的笑着,“先来吃点好吃的吧,小秋。”
“嗯!”秋攸宁垂涎欲滴的放亮了眼睛,正想向前青年冲过去时手突然被人抓住了。她不耐烦的回头,却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脸,深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是让她看不懂的情绪。秋攸宁惊讶的说道:“二哥,你怎么也来了?”
“蓝穆清”强行将秋攸宁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皱眉呵斥道:“你清醒一点!”
“什么?”秋攸宁感觉自己的世界一阵摇晃,眼前的“孟轩”和烤肉都扭曲成了空气中的一团线条,脸上的一阵刺痛总算将她拉回了现实。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猥琐丑陋的脸和……与之完全不匹配的暗红色眸子。她记得这应该是同行的一个Alpha,似乎叫秦什么,可那人的眼睛是这个颜色的吗?
“你……”有什么从秋攸宁的脑子一闪而过,正待她准备细想的时候,面前的男人已经焦急的指着窗外吼道:“捂住鼻子!你有什么办法吗?他们好像都被控制了!”
被控制了?
秋攸宁这才发现不对劲儿,她环顾四周,发现连同陆丰在内的所有人竟不约而同的走向了被打开的应急舱门,并且不断跳下!而下方正是那片娇艳异常的粉色花海,随风轻摆的花瓣上锋利的锯齿渴望的伸向天空,坠落在地的人就像熟透的番茄被周围的昌蓬花瞬间吸食殆尽。
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向舱门方向一摆手;“秦驰”顿觉仿佛一块巨石压在了身上,不由自主的狠狠摔到了地上,伴随着一声惨叫,他全身上下起码碎成了八截!
人是不会因为这点重力而被折断的,据目前所知的宇宙生物中,最容易破碎折断的只有一种——宝石人,也只有没有呼吸系统的他们才能毫不受花粉味道的影响。这个伪装成“秦驰”的男人就是千方百计想要去往凯明一的左辻。
在目前能源紧缺的情况下,大区之间的航班并不多见,最近唯一去擢翮特区的航班就是“修罗杯大赛”的专舰,为此他只能冒险伪装成秦驰。原本以为只要十小时,到了擢翮特区之后他自然有办法脱身离开,却没想到还是出了变故。
这是报应吗?左辻无奈的想着,宝石人本身是没有痛觉的,但他们体内的微生物会将痛的感觉传递给他们。反观舱门处,突如其来的重力成功的阻止了想要下跳的人们,虽然他们仍颤抖着手指向外爬去,但起码在飞舰坠毁之前是没人能爬出这扇门的了。
是的,飞舰马上就要坠毁了。
本来设置了自动导航模式的飞舰并不需要人为操控,但秋攸宁突如其来的重力场成功的改变了飞舰的飞行方向,此时正毫不减速的带着他们向地面死亡俯冲!
“要坠毁了!”左辻慌张的喊道。虽然从高空坠落不会导致他死亡,但全身破碎是毫无意外的,并且这张皮也必然会被毁。
“别急!别急!”秋攸宁吓得立马收回了重力场,然而这立刻导致了——失去桎梏的人们再次向着舱门疯狂前进!
“你就不能只控制他们,不影响飞舰吗?”左辻怒吼道,他好不容易抓住一根安全带,将自己牢牢的绑在了座位上,他已经看见右臂内侧的皮肤有一道明显的划痕了。
“说的倒简单!”秋攸宁急得直冒汗,一双小手在空气中谨慎的移动着。
巧妙的是,在如此危机的关头,他们中没有哪一个人想过就直接让这些人跳下去喂花。至于其中各自的小心思,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毕竟飞舰是自动导航的,就算一个人不剩也会孤零零的向擢翮特区前进。
如果此时有人在附近就会看见,一艘绘着角鄂航空标志的飞舰在天空中极不规则的运动着,倏忽向上、倏忽向下,就像是两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在争抢一个志在必得的玩具,谁都不肯松手。
不出所料……“玩具”被撕碎了。
从空中凄惨下落的飞舰碎片和红着眼的人们见证了小Alpha再一次的微观操控失败,当然唯一一个真正清醒的人现在已经没空去责怪那个雪上加霜的家伙了。
咔擦——
想像一下从世纪大厦楼顶丢下一块玻璃,左辻现在的下场并不比那块玻璃好很多,全身被粉碎的巨大痛苦在一瞬间反而麻木了。说来也奇怪,他现在全身上下几乎全碎成了微小的赤红色晶体和银白色液体,但他仍然能“看见”,并且视野似乎更加开阔了——似乎每一个碎片都成了他的眼睛,每只“眼睛”都能360度的观察!
他看见周围的花朵都无比巨大,如果他凝成人形的话只怕还没有一根茎粗,而茎上的花朵呈灯笼状,在桶状的花瓣内部长满了锋利的锯齿,仿佛会呼吸一般的伸缩着。
这些巨大如房屋的昌蓬花贪婪的俯下花朵吞食着自天空掉落的血肉,却没有一个去碰左辻。汞有剧毒,如果是披着人皮的左辻可能还会被这些昌蓬花舔两口,但此时碎出本体的他可谓是“人见人厌,花见花嫌”,沾上他的昌蓬花甚至忙不迭的抖动身躯将他洒下。
左辻试着收拢自己飞溅得不算远的碎片,幸好他体内含有大量的汞,液体状的汞能让他“捡起”身体的碎块,给自己“收尸”。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担心过自己的安危,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而没有哪一个食肉生物会把宝石人列入自己的食谱中,更何况是剧毒的辰砂和汞。不过那些人类可就难说了……
“站”在一朵高耸的昌蓬花顶端的左辻看见了秋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