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我不管。”高嗣道，“一来面具太丑，二来不是你付的银子，根本算不得数。”
沈卿卿干巴巴问：“那你想怎么样？”
高嗣直接道：“重买。”
沈卿卿立马苦了脸：“你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你明知道我没有带银子，究竟用什——”
话未说完，高嗣已掏出了他的钱袋，整整一袋摆在沈卿卿面前，对上她不明所以的目光，高嗣缓缓绽开一笑：“借你。”
*
高嗣借的那袋银子着实算不上少，在丁五离开馄饨铺子，他们也吃得差不多时，沈卿卿便领着高嗣开始扫街。
何谓扫街？
便是只要沈卿卿能看到的任何东西，她都会驻足摊前为高嗣精挑细选，也不去思考高嗣能不能用得上，反正那都是她想送给高嗣的东西。
钱袋里的银子逐渐变少，高嗣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眼看着快要提不下了，沈卿卿还是兴致勃勃，丝毫没有想停下的意思。
眼看着她刚付完银子，拿过一支样式特别的玉簪，踮着脚别在了高嗣发髻上，笑意盈盈说道：“真好看。”
高嗣面无表情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玉簪是女子款式。”
沈卿卿仔细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觉得有些纤细。”
说着，她就要垫脚再把那支玉簪取下来，没想到高嗣双手提着捧着一大堆东西，还能够轻轻侧身避开她，避开之后他依旧面无表情道：“算了，买都买了也不好再退，就这样吧。”
沈卿卿看着头上戴着玉冠，又戴着玉簪的高嗣，笑意忍不住浮上嘴角，“其实不管是何样式的簪子，只要戴在高大人头上，都好看得紧。”
高嗣：“当真？”
沈卿卿点头如捣蒜：“当真，再当真不过，高大人不论被何外物点缀，都遮掩不了自身的风华。”
“所以……”高嗣看着拿起一盒胭脂，在手上试了试颜色，又看了看他的脸，露出欣慰笑意的沈卿卿，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这就是你送我胭脂的理由？”
“呵呵……”沈卿卿干笑了一声，将手上的颜色展示给高嗣看，眼神无比诚挚道，“可是它真的很好看。”
“好。”高嗣从牙缝里挤出个字，保持着僵硬的笑容道，“夫人喜欢的话，那便多买几个。”
得了令后，沈卿卿飞快地在摊子上来回指点，“这个，那个，还有那边那款……全都给我包起来。”
转过头对上高嗣，沈卿卿绽开一笑：“它们都很衬你。”
“嗯。”高嗣的笑容无比勉强，“我信你的眼光。”
他还能说什么，自己宠的媳妇，就算是哭着，也得宠下去，只要不是太过——
“你看，这款耳坠的样式很别致，跟你头上的玉簪很配，戴起来一定很好看，是不是？”
沉默良久之后，那厢终于回答。
“……是。”
*
等到那整袋银子花完，钱袋变得空空如也时，沈卿卿终于舍得打道回府，一回到别院自己屋中，高嗣终于松了口气，趁着沈卿卿沐浴时，他把那堆礼物藏了起来，企图让它们永不见天日，但愿别有她想起来一天。
然而，沈卿卿刚沐浴完，见到消失了的一切，立即不满瘪起了嘴：“夫君，我东西呢？”
高嗣坐在原地不动如山，他沉着冷静端起杯茶，“准确来说，那是我的东西，不是你的东西，所以我已将它们安置妥当，夫人无需担心它们去处。”
沈卿卿一时竟无言以对，她走到高嗣面前，将那装模作样的茶杯端走，用湿漉漉的眸子望向他，话语里有压不住的笑意，“那你喜欢它们吗？”
高嗣脸不红心不跳：“都是夫人送的礼物，为夫自然喜欢得很。”
“那好。”沈卿卿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个盒子，从中拿出把精致玉扇，徐徐摊开，装模作样给自己扇了扇风，“那那些东西都归你，这把扇子现在归我，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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