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哥醒了!
傅家人像是集体被雷劈了一样全部都僵在了那里,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床上傅二哥还在不断的呻/吟着喊着要水,傅安宁左右看了看,只能艰难的站起来,挪着小脚走到桌子旁边倒了一杯水,又端到了床边喂傅二哥喝下。
傅家的众人依旧像是傻了一样,呆乎乎的扭着头看着傅安宁走到桌子边,又呆乎乎的看着傅安宁端着水走到病床边。
傅二哥渴极了,一口茶灌下去根本不济事,反而更加勾起了他口渴的感觉,他干脆夺过水壶,直接就着壶喝了起来。
老大一个凉水壶,足足能装两斤白开水,傅二哥几口便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一般。
傅家的人到这会儿才终于反应了过来,傅二嫂扑上去,“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喊着:“你个没良心的,我以为你真的要丢下我不管了!”
傅大哥也激动的攥紧了拳头,他大跨步走上前,一拳锤在了傅二哥的肩膀上,见傅二哥在他这一拳之下吃痛捂住了自己的肩膀,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傅大哥哈哈大笑了起来:“好!醒来就好!我傅家铁骨铮铮的汉子,哪儿那么容易倒下!”
傅大哥是个内敛话少的人,能说出来这么几句已经很不容易了。
紧跟着傅三哥就从他身后蹦了出来,嘴巴里面碎碎念的嘟囔着:“二哥你总算醒了,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你躺在床上,全家人都担心坏了,咱爹就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谁都不敢去招惹他!”
“知道咱爹这些日子着急上火,大帅都亲自打过来电话慰问,可宛城那姓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非要说几句酸话来刺激一下咱爹,这不正好让人家听见了,传到了咱爹耳朵里。”
“呵!这下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咱爹直接点兵冲到了宛城把那姓孙的给宰了,大帅知道以后一句话都没说,只说派了四少爷来处理那姓孙的身后事。”
傅三哥碎嘴的毛病走到哪都改不了,傅二哥这边才醒,他就已经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的话,满屋子只能听到他叨叨的声音。
他甚至都忘了傅老爹也在屋子里面,说的兴起,直接拿着傅老爹就开涮,道:“二哥啊二哥,幸亏你醒了,要不然我都得赶快跑了,生怕在咱爹眼皮子底下,再做了什么事惹了他老人家不高兴,到时候我是他儿子他不舍得像崩了姓孙的那样崩了我,可他一脚能把我从城门口子上踢下去!”
傅二哥怜悯的看着这傻弟弟,再看看后面,啧~他爹脸色可真难看,刮一刮都能拿去研墨写字了。
“咳咳!”傅老爹种种的咳嗽了一声,傅三哥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地,想起来被他编排的老爹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有点发青。
他僵硬的扭着脖子看向傅老爹,干干的笑了几声:“爹、爹!您、我……”
“你是自己找个城门楼子往下跳,还是劳动我再踹你一脚?”傅老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傅二哥都要被蠢弟弟这种作死的行为给蠢哭了,他抹了一把脸,决定还是要开口救一救蠢弟弟。
可还没等他开口,他突然觉得胸胁部位沉甸甸的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刚才灌下去的那一大壶水没能顺利的从食道下去,而像是在胃前面堆积住了一样,哽的他几欲作呕。
他忍不住,直接痛苦的捂着肚子,整个人佝偻成了一个虾子的模样。
傅二嫂一下子就慌了神,她一把抓住傅安宁,急切的问到:“这、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难受起来了?小妹,你快看看,你快给他看看啊!”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傅二嫂觉得自己快疯了。
傅阿娘也在后面急得直跳脚,她摩挲着一串圆润的佛珠,对着虚空不断的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佛祖保佑,可千万不能再让老二出什么事情了啊!”
傅安宁也懵了,她可从没见过这种反应,难不成这是青霉素注射的后遗症?
反倒是一直都没被人注意到的中医大夫这会儿开了口,他把围成一堆的傅家人一个一个拉开,又抓着傅二哥的手搭了脉,道:“慌什么,人没事儿了,就是有点虚弱。”
“大夫,那他……”傅二嫂人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
就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中医大夫直接没好气的喷了回来,道:“你虚弱了这么久,醒来一口气咕咚咕咚灌两斤水,你也是一样的反应!”
“等着吧,等他缓缓就好了。”大夫嘟嘟囔囔着推开了傅二哥的手,他又到桌前去写了个方子让人照方抓药,又教了人怎么去给傅二哥按揉让他舒服一些,然后笔一撂下,就抱起了那罐陈芥菜卤,直接朝着自己在傅家大院中暂时居住的客房里走去。
洋大夫也跟着偷偷地溜了过去,两个人刚走出屋门就争夺了起来:“我要研究一下!这个东西实在是太神奇了!居然能把如此严重的炎症反应都给治好,我必须要好好的去研究一下!”
“你个洋鬼子放手!这是我们中国的东西,我们的老祖宗传下来的,我还没研究呢,哪儿轮得到你!松开,松开!别以为你是个洋人我就怕你了,告诉你,这是在傅家,傅师长可从来都不怕你们这些洋鬼子!”仗着傅家做后盾,中医大夫腰板儿硬得很,这会儿都敢跟洋鬼子呛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