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末都没有算上利息,这是看在原主脾性大度的份上。
这般想着,林徽末转了转手中的笔,将方才没有收尾的大题下再添两笔,将最后的结果写在上面。
还有两分钟就要上下一节课了,他要抓紧时间搞定这张卷子。
九班班长头疼地皱了皱眉,竭力隐藏声音里的不耐烦,道:“潘立,还好吗?用不用去校医室?”
潘立死死按住肋骨,那里的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直流。因为疼得厉害,他在听到了林徽末推脱责任的话时本想给他泼些脏水,但刚提起撞到的地方就抽疼起来,出口的话全变成了呜咽。
潘立疼得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在九班班长碍于职务询问他的时候,潘立才稍微缓过来些。他慢慢直起身体,一只手想要搭一下旁边的桌子撑一下身体。都到了这份上,潘立在瞥见一旁桌子上展开的卷子时,他故意想要将手按在卷子上,回头只要推说不小心,就是他毁掉了那家伙的卷子,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很不巧,林徽末虽然看着是在专心写题,但他一直在关注着潘立。在潘立故意将手伸来的时候,林徽末随意放在腿上的手指轻动,一道真气弹出,正中潘立右腿的小腿肚上。
内功刚刚入门,林徽末的真气根本没到足以外放的地步。但林徽末修真多年,用着运转真元的手法运转真气,倒是勉强提出一道真气,让他先发制人。
“啊——!!!”
潘立猛地爆发出了一声惨叫,想要趁机毁掉林徽末卷子的手直接从林徽末课桌边缘擦过。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死死地捂住右腿小腿,五官扭曲错位。而在跌坐在地上的那一下牵动了肋骨处刚刚在桌子角上撞出来的伤。双痛叠加,潘立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九班班长亲眼看着潘立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失声的系列动作,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第二节课是九班班主任的英语课,她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了十来个同学聚在一起,放下卷子和英语书,刚想说话,潘立那一嗓子凄厉惨叫就嚎出来,吓得人一个激灵。
九班班主任眉头一皱,踩着高跟鞋气势十足地走了过来。
见班主任到了,周围看热闹的同学立刻讪讪一笑,窜回自己的座位上。原地只剩下坐在地上不起来还哭得厉害的潘立,一脸懵逼还无措的班长。
严格算起来,林徽末也在现场范围里,不过那里本来就是他的位置。他真正坐到了心无旁骛,下笔飞快,争分夺秒地正在解最后一道数学大题。
见班主任到了,班长虽然没有见证第一现场事故的全过程,但他下意识相信了在这种恶劣环境下还能够镇定自若做卷子的林徽末,将他刚才的说辞来了一遍。
至于第二事故现场,班长是目击者,说起来就更有底气了。
在班长看来,就是刚才撞了一下的潘立在直起身体的过程中,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乎还不小心抻到了右腿,疼得厉害,所以才站不起来。
不是他嫌弃,潘立就撞一下再摔一下,居然还哭了,这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不同于九班班长的满心嫌弃,九班班主任蹲下身看着潘立,犹豫着不知怎么下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蛋上浮起一丝烦躁来。学生在学校受伤是个麻烦事儿,家长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起来,他们才不管学生是怎么受伤的,烦得要命。
就在班长无意间将这两件事故定义为倒霉的意外时,潘立猛地抬起头,表情扭曲地大喊道:“不是!”
别说最靠近潘立还全无戒备心的班主任和班长被潘立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心脏差点跳出来,其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思全在这边热闹上的学生都一个激灵。也就林徽末一脸淡定,落在卷子上的笔迹都不带丝毫慌乱。
“不是意外!”潘立咬牙切齿,他肯定已经受伤了,如果将他的伤定义为意外,他不甘心。他本来就是冲着林徽末去的,借着身上的伤咬他一口,正好,医药费都不用考虑了。
思及此,潘立手一抬,指向了距离他半步远的林徽末,嘶声喊道:“是何斯年!刚才、刚才是何斯年绊了我一脚,所以我才摔倒了!我的腿断了,断了!”
班主任下意识看向靠门最后一排的林徽末。
潘立这一跤,完全可以说是摔在林徽末脚边。但不同于其他兴致勃勃看戏的学生,林徽末明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心写着……数学卷子。
那一刻,班主任心中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的,谁叫她是英语老师呢。虽然各科均衡发展进步才能够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光一门拔高没有用,但自己教授的科目成为某个前途不错学生唯一的短板时,这种感觉就不那么好受了。
是的,作为班主任,数学老师已经跟她说过这一次考试的满分黑马了。而那位黑马同学,在她英语这里只得了10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