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笑着道:“我现在是怕了人家和我道谢了。”他摇摇头,道:“你先歇歇,明日上元灯节,我带你和阿康上街看灯去。”
周沅点点头,站起身来送了他出去,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顺着门缓缓的滑下来,坐在地上,不觉泪眼朦胧。人们常说物是人非,她转身离开了这么久,还好,他们都还在原地等她。
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她的心头,像是感动,像是感激,又像是别的。
翌日一早,用过了午膳,怀王便带着周沅和阿康走了出去。
怀王怀里抱着阿康,身旁跟着周沅,有时他想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他不时瞧瞧瞥着周沅,见她笑得很甜,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也觉得很甜,带着一丝酸涩的甜。
阿康很乖巧,趴在他肩上,不哭不闹的。只不时东张西望的,问他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其实如果阿康开口的时候不带上“爷爷”这个称呼,他会更高兴一些。
这孩子,就和他爹一样,喜欢把人从梦里拉出来,摔在地上狠狠的鞭打,让他认清现实。
怀王买了个糖葫芦给阿康吃着,又看向周沅,道:“你还记得崔太微么?前几年她每天往我这里凑,咳,你别这么瞪我啊,我不是要证明我魅力大什么的,就普通和你絮絮闲话。”
周沅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道:“你继续说。”
“后来有一次,她突然跑到我这里,问我是不是喜欢她大哥。我当时就愣住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长安城里的人们是这么传我和崔白的。你说,正常人遇到这种问题,不该愣一愣吗?”怀王啧啧叹息着。
周沅笑着道:“然后呢?”
“然后她就哭着跑开了,真是,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她回去之后就死了心,嫁给范宁了,就是那个虢国公家的小公爷。他们两个彼此看不上,很是吵闹了一阵子,后来不知怎的又看对眼了,现在好得如胶似漆的。”怀王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就是善变,比不上我深情。”
周沅踮起脚尖来仔细打量着他,道:“我们怀王殿下很酸嘛。崔姑娘移情别恋了,也就证明怀王殿下的魅力不怎么样嘛。”
怀王咳嗽了一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管怎么说,本王那就是她心里的白月光。她也就是图新鲜,喜欢范宁一阵子,等到日头长了,就会发现范宁是衣服上的饭粒,索然无味。而本王,永远都是天边的月亮。”
周沅颇不走心的应了一声,道:“对了,我怎么记得范宁是喜欢阳阿帝姬家的徽儿的?莫不是我记错了?”
怀王一边从怀里掏银子给阿康买糖人,一边道:“你说的没错。前年吐蕃来求和,说是想娶个帝姬回去,可陛下没什么姐妹,这宫里实在没有待嫁的帝姬。说起来,现在活着的帝姬也只有我皇姐一个,就算我皇姐肯,那吐蕃也不肯啊。”
“陛下和我正发愁了,徽儿那孩子不知道从哪听说了,竟主动进宫来,说她愿意嫁到吐蕃去,只为两国交好,百姓安和,也就罢了。真是大义。”怀王感慨着,道:“那孩子平素是个默不作声的,谁也不知道,她胸中有丘壑呢。范宁本想随她去的,后来还是徽儿把他劝住了。”
周沅深深的点点头,想起当年春日宴上何徽的惊鸿一瞥,也不觉感慨良多。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阳阿帝姬竟也是肯的,真是难为她们母女了。”
怀王将糖人递给阿康,又把阿康手中的糖葫芦塞在周沅手里,道:“我皇姐哪肯?进宫来闹了好几次,可拗不过徽儿,也就罢了。她也是个苦命的,清晏不知是怎么了,自请做庶民,连正妻都不肯娶,听说独宠一个奴婢,真是见了鬼了。徽儿又远嫁,怕是再难相见了。”
周沅低低叹息着,道:“等我有空了,去见见阳阿帝姬。”
怀王笑着道:“也好,她现在虽好了些,可终归不大得意。她以前最和你聊得来,你去开导开导她,也很好。”
三人见天色渐渐暗下来,便寻了个酒楼,在二楼的雅座间里等着,略略用些茶点,等着待会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亮起。
怀王笑着逗阿康,道:“待会啊,会有车队经过这个地方,这些车上都扎了花灯,还有歌舞伎的表演,很是好看。等车队过去了,叔……爷爷就下去给你买个兔子灯,你阿娘最喜欢兔子灯了。说起来,爷爷倒有许多年没给她买了。待会你们一人一个,怎么样?”
阿康嘻嘻的笑着,道:“我要白色的兔子灯,阿娘要红色的。”
周沅有些心不在焉似的,她望着前方,路的尽头便是朱雀门了。每年的上元灯节,李承浚都会在上面与民同乐的。
她压抑着心中的思念,挤出一抹笑来,道:“好,阿娘要红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阿沅不在的四年,众人图鉴:
李承浚:干活干活干活,只要活干的够快,阿沅就能早回来。
怀王/崔白:唠嗑唠嗑唠嗑,只要话够多,就像阿沅还在身边。
周沅:逛吃逛吃逛吃。这么有钱,不享受还能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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