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一定伤的不轻。那剑几乎穿透了他整个身体,如果不是极端的痛苦,李承浚那么坚强的人,是绝不会倒下的。
李承浚伸出手来,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可他手上都是血,倒把她的脸弄脏了。他悻悻的将手缩回来,想要找个绢子帮她擦擦,可他想起来,他今日并没有带什么绢子。
“朕很高兴。”他宠溺的望着周沅,话语温柔平静,道:“能躺在你怀里,朕觉得很值得。这点小伤伤不到朕的。你别怕。”
周沅用力的点点头,哽咽着道:“你别说话了,你一定没事的,我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终于安静下来。
崔白急急赶过来,蹲下身来,道:“陛下,太后,刺客已全部诛杀!”
李承浚强忍着疼痛,道:“好!去查查,是谁做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他额头上浸满了汗珠,强自撑住周沅的手想要起来,可终究是站不起来了。
周沅扶着他,道:“陛下,回宫罢。你的伤耽误不得了。”
李承浚温柔的看着她,道:“别怕,朕撑得住。”可话音未落,他就晕了过去。
怀王一身是血的赶了过来,他紧紧蹙着眉,道:“后面有辆马车还勉强可以坐,陛下和太后先回宫罢。”
说着,便命侍卫将李承浚轻轻抬起来,向马车走去。
周沅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她的手冷的像冰一样,腿也软的几乎走不动路。只见她一个趔趄,怀王忙伸手扶住她,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道:“不会有事的。”
周沅点点头,挤出一抹笑,道:“我知道。”
怀王扶着她上了马车,自己也忙跟上去,他踩在马车的车辕上,看向崔白,道:“你也上来罢,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你武艺好些,我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
崔白本就担心周沅,如此一听,忙道了声“是”,便急急上了马车。
马车飞速的奔腾起来,这车本是给年迈的大臣坐的,自然比不得李承浚方才所坐的车那样舒适宽敞。可情急之下,也算是不错了。
周沅紧紧握着李承浚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承浚,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他们虽一起经历了许多生死攸关的事,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离死亡这样近。
李承浚平日里虽总是冷着一张脸,话也不多,可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安静得让人害怕。
周沅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崔白的手仍在不停的淌血。周沅的心猛地抽动着,李承浚已经受伤了,她不能再承受崔白出事。
她赶忙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她见这帕子勉强还算得上干净,便也顾不得什么礼法,弯下腰来,把崔白的手拉过来,用那帕子将崔白的伤口缠住。
崔白低头看着她,只见她紧紧蹙着眉,眼中满是认真,她的指尖微微划过他的手掌,让他觉得有一丝酸,又有一丝甜。他在心底盼着,这一刻能成为永远。他根本不在意什么手上的伤,也不在意刀剑的疼痛,他只在意,周沅的心里有没有他。
他想,无论如何,在这一刻,周沅的心里一定满满的都是自己。
可这一刻,却短暂的让人害怕。周沅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道:“待会找个太医重新替你包扎一下,你血流的厉害,不要再用力了。”
崔白点点头,他本想说什么,可顾忌着怀王在,便只淡淡道了句:“多谢娘娘。”
周沅道了声“无防”,便又坐回李承浚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崔白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可他从心底里理解周沅,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去照顾受伤更重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是陛下,关系着整个大唐安危的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李承浚:阿沅,朕受伤了。
周沅:我来看看。
崔白:我也受伤了。
李承浚:我伤的是胸口,你伤的是背,靠边去。
周沅:不要争不要争,大家都有份。
李承浚: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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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的晚拉,但小七爱大家的心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