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珑抬手以袖遮雨,却无济于事,只能躲进茶亭中,怔然望着细雨绵绵,一声不出。
眼眶越发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她怎么就信了呢,像他的贵公子怎知人心可贵。
曾抵死缠绵的情话皆是虚假,花言巧语,玩弄真心,这是林容钧,他本就是两副面孔,她怎么就信了呢。
她是个那最大的笑话,看着她将一切的话语都当真,他心里定在窃笑吧。
“世间竟还有人信情……”
岳珑眼泪早已决堤,低首看向腰间匕首,她眸色一凛,将匕首抽出,刀刃抵在手臂上,狠狠割下一刀,血染了她的衣裳。
从此再不信了,心是她自己的,今次一刀,视为教训,他日不可再奉出真心。
岳珑将眼泪擦尽,走入雨中,血顺着指尖滑落而下。
林容钧,我们结束了。
……
七月中旬,云南王府战死南境沙场,一时间边境形势严峻,皇帝圣旨以已下,由凌武将军带军赶赴战场,其中赫然写着岳珑姓名。
林容钧慌张赶去东宫十率府,那抹月白身影已在忙着整理行装,见他到来,她神色漠然,什么情绪皆无。
“太子不是说……你会一直在东宫吗。”
岳珑停下手中活儿,不曾看他一眼,“林少爷有何事吗。”
林容钧冷道:“你不可以去。”
“临危受命,这是我的机会。”岳珑提行装,便要离开。
林容钧夺过她的行装,斥道:“你可知战事危险,你是个女人,上什么沙场,这是男人的事。”
岳珑道:“那这又干你何事。”
林容钧把她拽入怀里,“我不希望你出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只觉一尖锐且冰冷的硬具抵在他腹上,低首看去,是一把匕首,林容钧心头一颤。
岳珑眸色冷然,握着那匕首,往日爱意早已消失殆尽。“离我远点。”
林容钧身形僵住,不知她为何如此,是他最近过于冷落她了吗。
岳珑退了一步,将匕首收回鞘中,“林少爷,我希望我们可以两清,这场戏别演过头了,今时一去难再回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她提起掉落在地上的行装,格外的绝情。
林容钧哽了哽喉,见她离去,低声道:“那之前的话,之前的感情,都这么算了吗,珑儿不是答应我了吗。”
岳珑已缓缓走到房门,微侧身来看他。
顿了许久,才淡然一笑:“林少爷,那日的画屏可好看?”
那日画屏……
林容钧意识到什么,身形一震,心瞬间被紧拽住,将他拽得难以喘息,指尖冰冷刺骨。“我……”
岳珑截断他的话,漠然道:“我不想陪林少爷玩了,你另择别爱吧。”
不想再多看林容钧一眼,她漠然走出房间,眼角处悄无声息地滑下一抹泪。
从今以后在黑暗里,她自己生火取暖,不再去接他人施舍的火光。
京中的人与事,她始终的融入不进去,还是军营里适合她,岳珑唯独只有去与太子殿下辞别。
太子总是风轻云淡的,辞别时仍是风轻云淡的一句:“莫死在南境便可。”
岳珑却会心一笑,看来她得学学太子才行,谁也不看重,谁也不稀罕。
离京那天,岳珑身骑白马,随大军而去,见林容钧最后一眼,是他站在城外远处。
二人相视一眼,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留。
作者有话要说:林容钧没睡花魁。
后来他们成亲了,他也没取得岳珑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