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阁房中,屏榻下尽是散落的衣物,一片靡乱之象,似乎还有残留的火热。
脸庞有一缕发丝绕得岳珑痒痒的,昨夜喝了酒,太阳穴一阵刺痛,还有一身的乏累与酸痛。
她将那发缕撩开,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眼,忽觉腰肢有只手将她搂着。
岳珑惊了一下,侧首看去,一张清隽的面容映入眼帘,少年气宇未脱,轮廓却已棱角分明,削薄的唇轻抿着,看上去几分柔美。
岳珑捂着额头,头还在阵阵的疼,细细回忆昨夜的事,虽然不曾经历过情.事,但多少也看过戏秘图,这家伙实在莽撞,把她弄疼好几次,莫不是是个处吧。
得,她把林容钧给睡了,也就是把林容笙给睡了,把太子的未婚妻睡了……
岳珑正思考着离开,身旁的人却贴紧上来在她脖颈处蹭蹭,轻轻道:“好香。”
岳珑轻蹙眉,本就是半缕未沾,如此贴近做什么,她将林容钧推开,用被褥盖住他的眼,窸窸窣窣地穿着衣裳。
“林少爷也得快活了,昨夜发生的就忘了吧。”
林容钧将被褥揽下,只见一抹如玉般的美背被单衣匆匆掩住,那纤细的腰肢他过目不忘。
岳珑虽然习武,但骨架秀小,在劲衣之下掩藏着玲珑曲线。林容钧起身靠在她的后背,轻轻将她衣领滑下来,白皙的削肩分外美丽,上面还有昨夜留下的痕迹。
林容钧笑道:“岳姑娘,你是不是该对本少爷负责。”
岳珑将衣颈拉好,瞥一眼他,“我不找你负责就算了,找我负责?林少爷还真跟姑娘似的。”
岳珑披上外衫起身系着腰带,双腿不禁颤了下,原来做这档子事,竟如此酸累。
林容钧察觉她异样,他伸手拽起她的腰带,岳珑一下子扑在他身上,“你今日便和我在一起吧,就当是歇息一天,我去会和太子殿下把你讨要过来的。”
岳珑瞧着他,“不必,你真当我需要你负责吗。”
她在太子身边行事好好的,把她讨要过去是什么意思,当她是物品吗。
林容钧躺于榻上,看着胸膛处的女人道:“你是在不悦什么,昨夜的事吗?”
岳珑深蹙眉,忍着腰疼从林容钧怀里爬起来,低眸看着他,“一场巫山云雨罢了。”
林容钧上半身赤在被褥外,见她定要离去,明显不高兴了,“昨夜里还在卿卿我我,一早就拍拍屁股走人,还真是狠心呐,岳姑娘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岳珑低首将腰带系好,应道:“一点都没有。”
“是呀,你只在乎你的太子殿下,他什么都是好的,只可惜他对谁都是逢场作戏,岳姑娘,我喜欢你,要不我们凑合凑合。”
岳珑止不住愣住,抬眸来瞧林容钧,他双眸微闪,荡着水光,神情认真。
岳珑脸上一热,撇开眼,“说起太子,林少爷假冒太子妃一事,还没个说法呢,回去我便禀明太子殿下。”
“你可别。”林容钧连忙止住她,他坐起身来,讨好道:“此事可不能说出去,就当是我求你了,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必如此哄骗太子。”
“此话何意?”岳珑道。
林容钧道:“你还是莫问了。”
“这我可没法替你隐瞒。”
林容钧顿了下,“家妹身疾自来不在京城……”
此话还未道尽,阁房门缓缓被推开,二人侧首看去,那身着玄色暗金纹华服的少年赫然出现在门外。
气氛凝固住,二人脸色顿时乍青乍白的,话哽在喉中上下皆不是。
少年轻拂衣摆踏入房中,褐眸幽深,扫视着二人,还有榻上的凌乱。该听到的他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他也听到了。
岳珑不知是紧张还是尴尬,本以为太子会在此发怒,只见他看似平和地道:“林容钧,明日孤在练武场等你,若不来,孤便亲自去丞相府问人。”
太子说罢,便拂袖而去,眉宇间隐隐带怒。
……
正因这次被太子撞破的尴尬场面,林容钧的事露馅了。
岳珑回到东宫时,太子正在殿中擦着玄刀,神情认真,她是忐忑不安,总想说些什么。
太子冷冷一笑,“你的私事,孤没兴趣过问。”
到了第二天,太子与林容钧皆都没有去文华殿,第一次逃了林长书的课业。
只见太子提着未出鞘的玄刀追着林容钧跑了一圈又一圈,是铁了心要宰了他。
林容钧武艺不怎么样,逃跑还是十分灵活的,太子是刀刀往他身上砍,心头想起被这家伙戏弄,便是一股子火气。
太子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如何戏弄他,唯有这林容钧扮作女装,还一口一个太子哥哥,还让他吃那些难吃的料理,扫尽他的颜面,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