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便让马车在远处候着了,清长河离逸风楼过于远,总不能再让阿禾走这么长的路。
苏禾还有问题要问,就被段鹤安托着腰上了马车,在一片喧闹之中,马车驱开人群缓缓离去。
只怕此刻的雅间里,那二人言语不合又吵闹起来了。
宽大的马车内,车厢里摆着矮桌几,垫褥铺得柔软厚实,苏禾双膝着垫,挪动趴进段鹤安的臂弯里,“那岳将军为何不愿嫁林公子呢。”
见她趴过来,段鹤安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腰,一手放于桌几上轻托着脸庞,侧目看着苏禾,“这个说来话长了,阿禾一定要听?”
苏禾杏眼里的眸光柔柔的,“想听。”
段鹤安用手指点点笑唇示意她,“亲一下才说。”
苏禾仰首凑近他的唇瓣,温软地贴在一起抿了下便退下来,轻声道:“你说嘛。”
段鹤安柔和浅笑,唇上还残留着她柔软的触感,回想着道:“这两人以前关系可同阿禾与孤这般亲密厮磨,坦赤相待。”
苏禾脸一红,“你…你好好说话!”
段鹤安显得有些无辜,说道:“本就是事实,怎么没好好说话,正因撞见这两人在榻上衣衫不整,孤还不得知原来这个钦定的太子妃是个带把的,林容笙和林容钧是同一个人。”
苏禾问:“很靡.乱吗?”
段鹤安低眉细思:“还好,在被褥里盖得严实。”
苏禾想了想,咯咯笑起来:“那殿下撞见时一定大发雷霆,好歹也是殿下的未婚妻,虽然他是个男子。”
段鹤安有些哑口,那确实是有大发雷霆,第二日将林容钧拖出来揍一顿。倒也不是他和部下岳珑欢情,而是林家如此大胆,竟敢弄了个假货戏弄他,难怪总觉得这个未婚妻奇怪至极。
更是得知林容钧把妹妹弄丢的事,段鹤安气不打一处来,又有岳珑为他求情,沉思了许久,看在老师林丞相的颜面上,将他扮作林容笙一事瞒下。
应该是好在他和林家那女儿并无什么情感,当年林家生下小女,像个小面团,生得可爱,他才会时常去见那女婴。
若是他没有去北漠,或许真会对她有深刻情感吧,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现在有阿禾。
苏禾见太子思索,又道:“他们这么好,后来可是吵架了?”
段鹤安缓缓道:“那时的林容钧并非如今,女装是温雅含蓄,男装便纨绔放荡,对岳珑不过逢场作戏,很快便专情于花楼名妓,不惜千金为求一夜,二人便如此散了。”
“正逢梁国起兵进犯,云南王战死于沙场,岳珑便有心前往南境,孤见那林容钧轻狂妄行,也着实欠收拾,便荐举岳珑,一去便是八年。”
苏禾听言,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道:“这么说来林公子以前是花花公子呀。”
段鹤安淡然道:“可以这么说,岳珑走后,他便魂不守舍,六年前追到南境去,被岳珑赶了回来。”
自此便再也不见林容钧换男装撩姑娘,也以养病为由离开京城,去了儋州拜于长黎门下习武,游历在外追寻林家小妹的下落。
不然此次比武招亲就凭林容钧以前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连初试都进不了。
正因如此,段鹤安与苏禾成婚时,林容钧并不在京城,而是苏禾昏迷前夕他才回京。
苏禾胸前贴紧段鹤安,凑近他的面庞,认真道:“殿下也不可以花心哦,不然阿禾也会不理殿下的,八年十年都不理殿下。”
或许是因为父皇母后就是一世一双人的典范,段鹤安从未想过什么三妻四妾,即便他有这样的权利,他向来心胸狭窄只装得了一个人。
段鹤安搂紧苏禾几分,薄唇亲在她的鼻尖上,“孤何时花心了,只要阿禾一人。”
苏禾抿唇笑起,哼,肉麻,她低着头,细语道:“你说不花心就好了,亲什么嘛。”
段鹤安见她反应,低笑了几声,为何如此惹人欢喜。自家媳妇还亲不得了?
苏禾敛了心绪,又问道:“为何林公子定要扮女装。”
段鹤安道:“因为林家女儿丢失,只能让林容钧掩名代替。”
苏禾道:“殿下不曾想过寻找这个真正的林家小姐吗。”
“寻找过几年,始终没有音讯。”
苏禾紧张起来,“若是她有一天忽然回来,殿下会娶她而不要阿禾吗。”
段鹤安回应道:“怎么可能,孤与此女不过空有婚约罢了,况且都是往事了。”
苏禾瓮声瓮气道:“可是我怕。”
段鹤安顿了顿,看着苏禾鼻梁上的小淡痣,娇媚可爱,与林家那女儿如出一辙,一个念头流过心间。
他指尖轻触阿禾鼻梁上的小痣,安抚道:“不管怎么样阿禾都是孤的妻,阿禾对孤有点信心好吗,莫再担心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苏禾朝太子颌首,趴在他怀里调整个舒服的姿势,听着马车的行驶声。
安生下来不过片刻,又想到一件事,她细语开口:“听闻皇子到了通晓人事的年纪时,皆有宫女教着如何行房事,殿下初次床事是谁教的,给了谁。”
问起来,苏禾还有些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