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比武招亲一连就要比几天,苏禾凑这个热闹,去多了便没有午睡,晚上回来总是困倦得快,睡得也早不少。
忘记喝药,太子就会把她唤醒,为了不让他扰自己清梦,苏禾定先要把药喝下再睡。
去了两天武场,时常见到文轩王,太子说是这比武招亲中有他为此特意挑选的部下,自然是十分关心,想招揽岳将军,自然会准备能人。
苏禾便也问道:“殿下不打算招揽岳将军吗。”
太子只是笑了笑,道一句他还不需要。
确实不需要,因为岳珑便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为岳珑的性子不是个乖乖相夫教子的人。
这两天似乎都不见林容笙出现在会武场,也是女儿家来了月事,还是鲜少出门的好。
但是林公子也来与太子酒酌过几杯,明明听人说二人是挚友,好歹相隔几年不见,坐在一起一句叙旧的话都没有,甚至过于安静了。
比武进入决赛之后,林家公子出场次数多了起来,不过他也越来越吃力。
苏禾盘坐在看亭的位置上,正嗑着瓜子,眼看寒食节将近,太子殿下被皇上给唤去奉天殿一趟,他一走后,天空便飘起毛毛细雨。
原本带着暖意的天气,因为下雨显得有些凉了,苏禾便把斗篷给披上。
这雨水轻柔,斗台上的武场还未停歇,这场比的正是林公子与辽国小将军的比试,打得难舍难分,作为一个文臣之子,武艺不输武将,已经很厉害了。
林公子在武场的表现赢得不少姑娘的倾慕,更有甚者扬言道:林公子要是惜败,就让媒人去府上说亲,出场时,还会有人从看台上掷花。
苏禾觉得吧,也不是说林公子容颜有多俊,就是使剑的身法英俊潇洒,姿势摆了很多,岳将军没感动到,倒把别的姑娘感动不少。
这雨下得是丝毫没影响林公子耍帅,甩出一手好剑花伴着雨,倒还别有一番韵味。
岳珑半倚在亭栏上,手中还握着几个青枣,看着底下二人的比武,那林容钧还时不时抛个挑眼过来,让她紧锁起眉。
早在六年前,她就已与林容钧撇清关系,面对他的纠缠,觉得无可奈何,这些年来,光是六年来寄给她的书信,都多达五百封。
起初她还简短的回信过几封,多则是让他莫在写了,可效果不大,后来便再不回信了。
她时常想,林容钧何必呢,好聚好散不行吗。
毛雨中,眼见林容钧要将敌手击败,岳珑心绪沉了沉,指间青枣运气飞掷出去,击中他的膝盖,致使他步法偏了下,招式收回来。
林容钧瞥眼岳珑,又是一青枣飞来,他退身避让,这场比试岳珑不止一次捣乱了,不免喊停:“岳将军,武试公正,你这样使诈不好吧。”
脚下斗台青枣不少,还都是砸给他的。
“这是本将军招夫,规矩由本将军定!我不想让谁赢,就不让谁赢,怎么怕了?”
岳珑还变本加厉地向他扔枣,对他的敌手道:“愣什么,打他呀!”
林容钧连忙避让‘暗器’,又要应敌,应接不暇,“岳珑,你不可理喻!”
岳珑道:“嫌我不可理喻,你就给老娘退赛,退赛!”
二人又是一阵争吵,争执不下,惹来一阵笑声,这两天众人见多了,也还挺习惯的。
苏禾拢了拢身上斗篷,见那二人的吵闹,她笑起来,眸光扫到不远处有目光投来,侧首望去,正是文轩王段宸,他却将目光转开,神色如常。
苏禾笑容收起,蹙眉沉思许久,将手中瓜子放回碟中,衣襟里拿出那块翡色玉佩,尚还带着温热。
走廊外的细雨绵绵起来,斗台上相斗二人衣衫尽湿,岳珑仍在刁难林大公子,是铁了心让他输。
底下武场折腾许久,总算是得来结果,却把林大公子累坏了,还好没让岳珑得逞。
苏禾终是款款行到文轩王的看台,顿下脚步与他对视。
文轩王似乎并不意外,面容温和地道了声礼,等了这么久,苏禾终于来见他了。
桌面上的茶杯斟着热茶,看台内的下人护卫皆退了出去,雅静的看台只剩下二人。
苏禾轻睨着杯中茶叶,是毛尖茶,但她没有喝茶的意思,轻呼一口气,手中玉佩放于桌面上,推向文轩王后,收回手。
“这玉佩王爷可识得?”
段宸看着她的动作,顿了一下,才将玉佩拿起来,玉色极好,纹路精致,淡然道:“本王曾送给你的,又怎会不识得。”
苏禾抿了下唇,眉心微跳一下,赠玉佩寓意不凡,自己曾经怎会接他的玉佩。
她道:“可是你让月灵姑娘来与我说那些话的?”
想来这么久,苏禾猜到些,文轩王总在试图对她说些什么。
段宸眸色微深,说道:“若不找人把话转告给你,阿禾便永远都不想知道以前的事,你可以不在意,但有人等不了了。”
苏禾不解:“谁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