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自然点头应是。
确实如明煦所说,新奶奶入府,又听说是荣国府出来的,厨房里是下足了功夫,几碟清淡小菜做的回味无穷。
吃了饭,夫妻两个歇了午觉,精神足了,便让下人拜见,立了规矩,又沿着院子转了一圈,瞧瞧哪些该添置物件,哪里删减东西,闲散漫步,竟也闲话一下午。
晚间去宋氏处请安,落座后摆饭,黛玉看了看宋氏左右,起身欲侍奉饭食,明煦似无所觉。
“琬卿坐下。”宋氏摆摆手,温声道:“咱们家没这个规矩,底下丫头媳妇众多,哪里须得你劳动。我不知道你先前在家时的规矩,但在明家,我婆婆没叫我做这些,出嫁从夫,你也不必在我面前做这些。”
“谢母亲。”黛玉没有矫情,在明煦身边坐下了。
“不必拘束,你初来,若是不晓得规矩,跟着承景做就好,俗话说枕边教妻,跟着他,总不会错的。”宋氏随口道。
“母亲,府上有什么规矩,儿子也不怎么清楚。”明煦插话道。
“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宋氏嗔了他一眼。
于是无话。
回去的路上,明煦牵着黛玉的手,感受着春日夜风吹拂,开口道:“家里晨昏定省,每个人不定,我是长子,母亲偏宠,姐姐出嫁后,数我去的最多。若无意外,每日早上都去问安,晚间是偶尔过去。”明煦偏头看黛玉:“不过再过几日估计会进翰林院编修,届时早上是不及请安的,只有晚间过去,日后你便随我一起,早上我去翰林院点卯,你自个儿亦不必日日去,隔三差五去说说话就好,祖母性子慈悲,素不拘礼,与母亲寻常并不见。如此,想来母亲亦不会强求你。”
“那我隔一日去一次?”黛玉抬头询问道,心里并没有明煦那般轻松,祖母孙氏是继室,与宋氏名义上是婆媳,年纪上并没有差几岁,且明溯不是亲生子,孙氏自然不是很在意继子媳妇,与宋氏并没有相比之处。
“可”明煦摸了摸黛玉的头发,轻叹了口气:“以后多不比闺中轻松自在,辛苦玉儿了。”
黛玉摇摇头,世间女子皆如此,除非一辈子不嫁,可那显然是异想天开,不是明煦也会是别人,别人未必有这份体谅。
上巳节,京城。
明煦看着身侧的黛玉,笑的无奈:“玉儿,既是出来踏青,乘车无趣。”已经出城,不再禁止干道上跑马,往郊外出发的人不少,已有许多衣着明亮的少男少女骑马而过。
“可我并不会骑马。”黛玉坐在马车中,小心的撩起帘子往外看。
“我可以带你共骑。”
“不要。”
……
到了城郊的庄子上,明煦带着黛玉去瞧他幼时种下的茶树,采了茶叶准备回去炒制。庄子上景色怡人,是与城中宅子不同的风格。
地势平坦的园子里,明煦一手扶着黛玉,一手牵马,慢慢引导她骑。
“先在这里待上一会儿,待人渐多了,可以去落日原,听姐姐说,上巳出来的多会到哪里去,甚至有人在那里举行雅集,正经的曲水流觞,玉儿该是想去一观。”
“女子竟也能参加么?”黛玉小心的抓着缰绳,分出注意问道。
“自然,今日出游的女子不少于男子,不论男女都可以参加。想来以潇湘妃子的诗才,必能叫他们心服口服,捶胸顿足。”
“这都是什么话!”黛玉扑哧一笑:“你怎么知道我诗社的雅号?”
“我想知道,就知道了。”明煦做掐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