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煦抬眼看去,华章,卿容的好友,亦在兰亭书院就读。
“我本要同你说,明弟帮我定好了住处,便不去茗然居了。可去寻你,你家里人说你闭门读书,谁也不见。这缘何怪上我了”卿容耸了耸肩,颇为无奈道。
“怎么不怪你,害我等了许久,我不见客,你就不会留下话来吗?”华章仍旧理直气壮,等了两日,可把人气坏了。
“华兄你进来说,堵在门口,泼妇一般。”明煦看着围在客栈门前瞧热闹的一群人,提醒道。他与华章同是兰亭书院的学生,明煦与卿容交好,自然跟华章也熟,说起话来随意许多。
“小明子你说谁泼妇呢上次诓我的账还没同你算。”华章嘴上仍然不让,腿却老实的往门里迈,有话里边说不是,在外边像在被看猴儿。
“我也要住这儿,小明子快去加间房,华哥哥与你们同睡呀。”华章来到卿容屋里转了一圈,指使明煦道。
“这屋子是我提早七日定下的,你觉得现在加房加的上吗?”明煦看华章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智障,客栈早几天就满了好吧,现在加房,想啥呢。
“那就跟别人换,我在茗然居订的有两间,跟我换绝不吃亏。”华章说着就往外走,要去隔壁跟人打商量。
卿容及时拽住了,“眼看着就要上场,谁跟你换?老老实实回你的地方去。”
华章被揪住了衣领,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儿,“郎心似铁呀郎心似铁。”说完又迅速的换了一个语气,笑的神秘兮兮,“说到上场,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看着华章贱兮兮的表情,明煦与卿容对视一眼,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哎,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儿,这可是好东西,关系差一点我都不给他看的。”华章说着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卷纸来。“来来来,过来瞅瞅,花了我五十两银子呢。”
卿容上前摊开纸,“你还未瞧过”
“这不等你们呢,怎么样,兄弟我够不够义气”华章拍拍胸脯,对明煦挤了挤眼睛。
“义气不义气先不论,傻气是不少,真假都不知道,就花了五十两去。”明煦摇头叹息,地主家的傻儿子。
“千金难买我乐意,不看看这说的神乎其神的题目,我心里爪子挠的慌。”华章对明煦的嘲笑不以为意,五十两买个安心,不亏。
于是明煦明白,华章也是不相信这所谓的真题的。也是,倘若真的相信,也不会拿来与他们一观了,与感情深厚与否无关,而是这种事只能自己知道。
“编的倒是像模像样,细想也有几分道理,只一点,这个编题的未免小看了乡试。”卿容已将试卷大致浏览了一遍,忍不住发笑。
“确实想当然了,题目那是那么容易押得到的。”明煦凑上前翻看了一遍,深感无奈,若是真那么容易,哪里能分的出高下来,秋闱虽比不得春闱来的重要,但竞争性却要强上许多,中举者甚少。
这卖卷子的不会是好心来提升考生的自信心的吧,明煦好笑道,可又想起那五十两的高价,打消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你们两个都是神人啊我觉得还好啊,这题目命的合情合理嘛,看这个策论,让写治水之策,今年六月广浙一代不就发了大水,写这个不无可能。”华章说着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开心就好。”明煦摸了摸华章的脑袋,笑的慈祥。
卿容也笑:“可见是上课听的不用心。”
“欸,你们两个再这样,兄弟没得做了。”华章拍掉明煦的手,有些恼羞成怒。
“不做了不做了,说出去都怕人笑话,你快走吧,打哪来快回哪去。。”
……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转眼便到了乡试入场这日。秋闱已至,贡院大门开,明煦提着准备好的考篮,与卿容一同排队等待验身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