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时不是不同往日嘛,我也是想早点回去,别的都好说,只可不能耽误了姐姐的大事。”明煦撇了撇嘴,心里不免庆幸时日还早,祖父也没说具体何时归。
明煦吩咐了长安去买早饭,自己走到案前弯腰整理案上的纸张,完了坐在季阳昨日找来的石头上思考今天画点什么。
长姐的婚事定在明年二月,那肯定是在除夕之前赶回京城的,那便是还有四个月。说到京城,明煦操心了一阵子姐姐之后不免想到了黛玉,算起来将近三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小姑娘出落了什么模样,前段时间的寄京的东西收到了没有,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明煦的思绪飞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倒没有怎么注意周围,直到被几声指节敲击木桌的声音唤回思绪。
明煦直起身子就见面前正站了个衣着锦绣的白面小公子,那小公子见他回了神,收回手笑声道:“你这人瞧着是个呆的,问你几句也不见回话,怨不得生意如此冷清。”
小公子说完稍垂了眼,诶呀,见了这个人觉得有趣,上来搭话竟大意失言了,读书人大多清高,我方才说他做生意,恐是惹了他。
等了一会儿却未见这俊俏书生有所讽言辩驳,反而一直没接话,隐晦的打量自己。
小公子蹩眉侧了侧身,这难不成是个哑巴,可是哪有哑巴识文断字的,狐疑的看了一眼。
明煦被这一眼叫回来,有些尴尬的开口:“这位兄台,实在对不住,方才走了神,你问了什么?可否重叙一遍?在下也好做出解释。”
不怪明煦突然反应慢,实在是面前这个小公子长得过于清秀了,不知觉的让人怀疑他的性别来,明煦瞬间想到女扮男装的套路。嗯,离近了看眉眼清秀,眉毛有修过的痕迹,再看耳洞,这个不分明,喉结处也遮掩着。
明煦不能确定客人的性别,所性抛开了去,现下招揽生意为要。
见他没有在意“生意”一词,那小公子指了指摊前最前的一幅画:“这个花瓶画的极其细致,技法也独特,可是你独创的?”
明煦见他问这个,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独创的,我也是跟人学的,不过确实很少见就是了。”
“我瞧着喜欢,这幅画多少钱?”小公子十分干脆。
“一两银子。”明煦瞧着小公子的衣着配饰,昧着良心报价。
“这般廉价?”小公子脱口而出一声惊呼,这时他身后一直没开口,行为颇有些扭捏的小厮扯了扯小公子的袖子。
“咳,那便给我包起来吧。”小公子没有接着说下去,示意身后的小厮付钱。
“额,在下小本营生,客官不若自便?”明煦不好意思道,包起来,我拿啥给包,要不给你扯张白纸?
见他有些窘迫,那小公子反而笑起来,直接将画卷了抱在怀里。再开口就多了几分随意:“听你口音,是外乡来的?为何流落我彭城卖字画?”
“公子也说是流落,在下出门时遇到了些许意外,暂留彭城,待些日子便离开。”明煦实话实说。
“我名谷秀,你我差不了多少,唤我名字便是。”小公子喜欢他的坦诚,提醒道。
“谷兄弟好名字,人如其名”明煦从善如流。
“你这画有趣,人也有趣。”谷秀竟微红了脸颊,笑声道。
“谷兄弟谬赞。”明煦有些不明所以,你从哪看出我有趣的?
……
那天过后,两人这有几分话本情节的相遇并没有结束,谷秀小公子连着几日来光顾明煦的生意,哦,或许不能称他为公子了,在这几天里明煦已经明确了这位大主顾的性别,确实是虚凤真凰。
暂时称她谷姑娘,谷姑娘不仅每日来买画,有几次还带了东西给明煦,都是些精巧实用的。而且总是一坐就是半日的与明煦闲聊,随着明煦学习他的画法,自在得很。
明煦托谷姑娘的福,回乡的日子得以提前,在勉强攒足了银子后,主仆几个便计划着离开。
这日谷姑娘按时又来了,照常与明煦闲说了几句后忽然提起:“明日在福源楼有个诗会,彭城一年一度,场面算得上盛大,知州与学正大人都会到场,我得幸可进去一观,明日我带你一起去,明煦觉得如何?”
谷秀说完看着明煦,面上也露出期待的神色来。
嗯~,明煦觉得如何,明煦觉得你对他有意思,但是他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