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自己赚，不用你们操心。”顾南盯着梳洗台前的镜子，眼神冷漠，表情疏淡。
“那…”向蓉试探性地问：“你能跟妈见一面吗？”
顾南犹豫了会，说道：“中午12点，市中心双子楼门口。”
顾南说完，拧着眉挂断了电话。
向蓉没想到顾南会答应和她见面，她小心翼翼朝大门口看了一眼，顾景峰和他的秘书老张正要出发去公司上班。
她放心地吐出一口气，准备上楼换衣服化妆。
双子楼——S市地标性的建筑，其实就是个商场，吃穿玩一体。
顾南穿着一身非常普通的黑短T，圆形的衣领露出他深深凹陷的锁骨，以及白皙好看的脖颈。他和他妹妹顾雯雯长得都属于清秀型，但顾南身上有种令人远之的尖锐与凌厉，就好像一块温润却有棱有角，时不时还会割伤别人的玉石。
今天是周六，商场人流量大。
一楼大厅人头攒动，顾南选了个相对人少安静的角落站着，只见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倚着墙壁恹懒地半阖眼睛，一副我看你很不爽的表情。
任谁看，这都是个装逼又欠揍的姿势。
但偏偏顾南长得好看，注意到他的人都会多看两眼，女生嘻嘻哈哈打闹故意从他眼前走过，朝他丢出一副羞涩好奇的眼神。
其中还有男孩子，高调地冲他抛了几个充满深意的媚眼。
向蓉是和顾雯雯一起来的，顾雯雯一眼就看到她哥正吸引着四面八方的目光，而他自己还不自知。
“哥，你以后等人的时候最好面朝着墙壁站。”顾雯雯紧走几步，先来到顾南的跟前。
顾南不解问：“为什么？”
“您没看见吗？您给公共交通造成了严重不便。”顾雯雯指着自己身后的人群说。
“嗯？”顾南拧眉疑惑：“他们不是冲着前面那家搞打折活动的店堵在这的么？”
“行，你对你的美貌不自知。”顾雯雯半撅着嘴说。
顾雯雯冲他小跑过来，顾南脸上一直带着笑，而这时向蓉走过来，他的笑意立刻没了，冷若冰霜看着向蓉问：“说吧，你见我有什么事？”
“哥。”顾雯雯悄悄拉了拉顾南的衣摆说：“老妈很担心你。”
向蓉递给顾南一张银行卡说：“我知道你爸给你的那张卡，你一分钱都没动，这是我的卡，你用了里面的钱，你爸不会知道。”
“我不要。”顾南拒绝说。
“雯雯，你把这张卡给哥哥。”向蓉伸了伸手，眼神示意顾雯雯拿卡。
“你让顾雯给，我也不会收。”顾南冷着声说。
中间人的顾雯雯来回看着她哥和她妈，两边都不想得罪，她嘴角一下拉，捂住自己的肚子说：“妈，哥，我好饿啊，要不咱们先去楼上吃个饭？”
顾南：“...”
向蓉不依不饶拿着卡，胳膊笔直伸向顾南，没有半分收回去的意思。
时间漫长地仿佛被人按住开关停下，母子两的僵持化作一场无形的拉锯战。
顾雯雯无辜地不知所措。
谁知顾南却在顾雯雯准备再开口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时，一手接过向蓉的银行卡。
顾雯雯暗自长舒一口气，她哥接受了老妈的好意。
结果，顾南拿到卡的下一刻，双手轻轻一掰，‘咔’一声，那张银行卡自中间而断。
紧接着，一分为二的银行卡应声而落，镜面似的地砖上，顾雯雯清楚看到老妈向蓉脸上的风云变化。
顾雯雯心道完了。
向蓉出生书香世家，她一贯知书达理，优雅大方，不轻易发火，更不会动怒。
举在半空中的手，迟迟不愿落下，不是心疼儿子，而是维持着自己自持的淑雅。
顾南看着半空中滑稽可笑的手，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径自越过两人，离开了双子楼。
回到酒店后，顾南什么也没吃，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傍晚。
等他醒来时，酒店房间漆黑一片。
他伸手在床头摸索了会，找到开关后按下，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地他眼睛紧眯，他没来由烦躁地‘操’了一声，伴随而来是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他决定出去觅食。
深夜九点，H大附近的夜市一条街，人头攒动，烧烤、凉皮、炒饭和小龙虾的味道飘满整条大街，小摊贩的招牌灯比街边的路灯还亮。
难怪说学校的夜生活才丰富多彩。
啤酒瓶盖被起子撬飞，精准无比落入一旁的垃圾篓，顾南仰头就是一大口灌下去。
“操，真他妈的爽。”顾南擦着嘴骂了一句。
“一个人爽哪有意思，不如我来陪你喝一杯？”
顾南闻声抬头，穿破洞裤的沙雕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正勾着嘴角看着他。
旁边一个给人推销啤酒的服务员，看了那破洞牛仔裤男一眼，不服气地对她的好姐妹说：“快看，那人跟我们抢生意！”
顾南够手拿回自己的啤酒说：“滚|你|妈|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