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朝夷一直都在啊。
只是当他看见对方胸前润湿变深的衣服,略显苍白的脸,也是真的受了伤。
他想要审问要杀他们的人,朝夷一句“没用的”三字未落,那些人当场暴毙,干脆利落的程度令他目光微沉。
“朝夷公子又帮了我一次。”秦离望向站在山坡上的人,准备客套的话堵在了嘴里。
像是受伤的鸟坠下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秦离身体先于思考接住了对方。
如此亲密的距离,让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若即若离的清淡勾起了他探寻的心思。
茶子糖的味道,但要更浅和冷。
“你和邹弃是什么关系?!”他因关心而失了分寸。
躺在他怀里的朝夷公子面无表情地拭去了唇边的血液:“你和邹弃又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师……”秦离止住了自爆的话头,“我在问你。”
许是受伤疼痛的原因,朝夷的嗓音喑哑了些:“认识,离规君呢?”
“我也是认识。”秦离厚脸皮地套用了对方的话。
朝夷摆脱了他的搀扶,目光触过他:“邹弃现在应该要到朝夷峭了。”
“你怎么知道?!”秦离大惊。
朝夷似笑非笑,道:“我为何不能知道?”
“你……你是不是……”秦离本来想问就是做茶子糖的主人,可在瞥到自己身上鲜红的衣服时,全部咽到了肚子里,他的破绽已经够多了。
“是什么?”朝夷接住。
“是他朋友。”秦离干巴巴道。
“你知道邹弃回朝夷峭做什么吗?”朝夷问。
秦离摇头:“不知道。”
“回去祭拜他的家人。”朝夷。
秦离喃喃:“是这样啊。”
“你不了解他。”朝夷故意逼近,紧盯着面前的人。
秦离不甘示弱:“你未免了解得太清楚!”
“因为我也是朝夷峭的人。”朝夷嘴角勾了勾,整个人的气场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离规君,你是在嫉妒吗?”
“我没有!”秦离辩解,坚决不承认他其实有些酸,以为师弟和自己才是最好的朋友,不值一提的小心思而已,他是理解的,作为散修时的师弟比他先进入修真界接受试炼,交到如朝夷公子这般的人物做朋友,说明他的师弟非常优秀。
朝夷公子跟嚼糖果似的朝自己嘴里扔了几颗丹药,脸色红润了不少:“此次是我连累于你,咱俩互相扯平。”
忽然正经的话题,让秦离愣了愣,后道:
“不,他们也在找我。”
两人间方升起的凝重感被忽然的嘈杂打破。
“势爷爷就是那里!”清脆的女声找到依靠般底气十足,“有坏人欺负我们!”
“有位大哥哥拦住坏人,让我们先走,不知道他……”
秦离脸色略窘地对上来势汹汹的一大三小。
当他的目光停顿在留了长须的老者身上,玄之又玄的奇妙气感掠过他的识海,让他不禁肃然起敬。
这位老者来历不凡。
“就是你们两位后生救了老夫的丫头?”老者一路疾行却半点气不喘,说话仍然中气浓厚。
“救不敢当,是晚辈连累了他们。”秦离把责任全扛了下来,“那些人都是冲着在下来的,波及到令亲。”微微拱手,“实在抱歉。”
“礼数还挺多。”老者捻胡须,“不管如何,二位都让老夫的丫头健康活了下来,感谢是应该的。”
“秀吟你们三个,去道谢。”老者道。
秀吟是其中最像女生的那位。
秦离看着走上前的三位少年,他没拒绝,老者的意思也是因果两清,他拒绝就是另有目的了。
“爷爷蛇!”傅秀吟吓得蹦起来,毫无淑女形象,“那、那……”
“好了,莫看。”老者挡住了好奇少年们探究的视线。
秦离为接住跌倒的朝夷公子远离了尸体所在的地方,后续赶来的四人也没有注意到尸体的存在,由于贪食血肉的蛇,老者四人才发现。
老者是早就感受到一股血腥死气按捺不提,三位孩子倒是真的不知道。
“想吞这些肉,也不怕磕了牙。”老者冷哼。
果然,那蛇本身自带剧毒,但尝了尸体以后,不出半刻蛇身立马僵直,已然死透。
幕后之人的手笔真正狠辣,即使死也要发散点余温。
秦离手抬到一半,那尸体周围的空间微微凝滞,眨眼间化为齑粉,掩埋地底。
他没看见老者是如何动的手。
“你是那位为我们指路的人吧。”顾盼看来是认出了旁边默不作声许久的朝夷公子。
秦离不知其中渊源,扭头看向他。
朝夷并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点头。
近些时日,被追杀得太紧,靠着微末的消息寻求安全的地方躲避,现今若能有势安老祖的庇佑,就能够安心疗伤和思考对策了。
老爷子的胡须颤抖了两下,隐世几百年,结果还是被外人找上门,肯定是郁闷的。
朝夷恰到好处地流量出几分病弱,惹得善良单纯的少年少女心软,用央求的眼神看着老人。
虽是老祖,还是败在了几位小孩的目光下。
“一个月。”老者心情不太爽快,连带着语气有点硬,“一个月你们两人的伤势全部都能痊愈。”
“多谢。”朝夷识趣道。
不明状况的秦离:……这古怪的气氛是为何?
他又隐晦地瞄了眼不远处的假小子——顾盼,未来大反派的副手,也是位特别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