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过去,焰溟发现自己再也看不进去那些个奏折。
天色渐黑,他一直忍着不让自己传暗卫告诉自己宫绫璟在做些什么。
他想着既然要冷静,就应该彼此都静下心来不去打扰对方。
李德喜在后头看着皇上这同一份奏章已经不知不觉看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去,轻声问:“皇上,天色不早了,奴才给您传膳?”
焰溟凤眸抬起,从李德喜脸上掠过。
“你去看看宸沁宫晚膳用了没。”
李德喜一愣,小心问道:“皇上可要过去用膳?”
焰溟沉默了会,最后还是道:“朕不去了。如若宸沁宫还没上晚膳,便让御膳房多备些甜点过去。”
李德喜嘴上忙应了声“是”。内心:皇上您这小心翼翼哄娘娘开心的模样还真是与往日杀伐断决的模样非常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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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喜领了旨意就下去了,可谁知不过一会又冲冲走了回来。
细嗓染上几分焦急,“皇上,皇后娘娘不在宸沁宫中,听闻是下午回去后又带着晚七独自出去了。这会不知道去了哪,奴才问了宸沁宫宫人也无人知晓。”
话音刚落,他就看着御案后的帝王,脸色一沉,手中的奏折被人一掷而下。
“传令下去封锁宫门!让侍卫把这几个时辰内有进出的宫人一律给朕报上名来!”
他站起身来,冷声命令,眸里冷若寒冰。
李德喜一哆嗦,又颤着声问:“皇上,可要让宫中侍卫找找娘娘?”
焰溟冷嗤一声,“不用。”只要她还没出宫去,他要找她何须如此大阵仗。
再者,她身边晚七那丫头武艺极高,只怕他让宫中侍卫越找,这二人能躲得更深了去。
焰溟一抬头又见着这李德喜还杵在下头,眉宇瞬间染上阴郁,厉声道:“还不快去!”
李德喜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这帝王暴怒的模样了,这皇上多年来一贯是最沉得住气的。如今似乎也只有碰上皇后娘娘的事,才会如此控制不住。
他不敢多言,忙应了声,“奴才遵旨”,便快步往殿外走去。
殿中只余这盛怒中的皇上一人。
他负手而立,站于案前,朝无人的地方,冷声道:“挖地三尺也把她给朕找出来。”
一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翻身而出,跪立于明黄脚下,抱拳作揖,“属下领命。”
随即这人身子一跃,又很快消失在这大殿之中。
殿内恢复了安静,焰溟眼眸重重的一闭,怒极过后是漫无边际的苦涩。
这个女人肆无忌惮地闯入他的世界,带着最耀眼明媚的光芒,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他冷硬冰封的内心。
而如今,他真的对她动心了,她却一味地想逃离他的身边……
焰溟嘴角冷冷一勾,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被人紧握成拳,骨节隐隐泛白。
上次是他低估了她……可这次——
阿璟,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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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宫绫璟这次倒是真没有想再逃出宫的意思,只是心中苦闷,在那宸沁宫中越待越觉得像是被人禁锢在一所精致镶金的鸟笼里一般。
而她,又怎么甘愿做一只无力反抗,事事只能顺着男人心意的金丝雀。
她本便是一只涅火的凤凰。
她宫绫璟是爱他,可从未想着委曲求全。
她对感情有着自己的底线,不触及时,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付出所有。
可如若发现真心错付,她便弃了真心又如何!
……
宫绫璟内心激荡澎湃,然而身子还是实诚地打了个哆嗦。
这冰天雪地的也太冷了吧。
她刚刚让晚七同她出来,说她想去一个无人的地方清静清静。
可皇宫中哪有宫殿是没人的?而且晚七觉得既然暖烘烘的宸沁宫您都觉得是鸟笼,想必您一定是想去外头感受一下透心凉的寒风。
于是,晚七凭着白日里的观察,便领着宫绫璟来带御花园中一处极隐蔽的假山后头。
此处若是来人不细细寻,肯定是没那么容易找到她俩的。且风景也尚好,周遭都是腊梅花,芬香四溢迷人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