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先是一颤,读罢消息后,唇角才轻轻挑起,把消息递给了颜卿,轻笑道:“颜先生,不如你看看这则军情。”
“岐县徐敞已死,尸身悬于大旗之上,沧州义军彻底溃散。”颜卿读完,抬起头讶然道:“这、这是……”
“林牧之是定国之将,颜先生有安邦之才。”谢湛用扇骨敲了敲手,一身磊落清傲,他转过身,看着淡淡的天光,道:“而将夜,则是天生的毁灭者。”
“刀锋出鞘,生杀由他。”
是夜,星河如练。
重兵包围的义军营之中,
将夜没有去看重重倒在桌上的男人,而是从容转身。
尸身的背心处有一个血洞,鲜血湿润了他的衣服,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茂林张泽,借资助义军之由,行山贼匪徒之事,对商户农户刮骨掏髓,可杀。”将夜甩了甩刀上的鲜血,溅出一串冰冷的血花。刀柄上一串红色的红豆珠串显得更加明艳。
乱世枭雄起,而投机者也闻风而动,妄想以财帛谋取天下。
巨贾豢养的私兵闻风而动,将他团团围住。
而将夜则是把擦拭刀锋的绢布往地下一扔,在布料落地的瞬息,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刺客呢?他在哪里?有人看见他了吗?”
举着明火的私兵们惊惶至极,面面相觑。
“他消失了!他是人还是鬼?”有人道:“他看上去不像个人,我看到了,银发银眸……是鬼,是鬼!”
将夜驻足。
漆黑夜幕之下,小巷两侧,有数条黑影堵住他的去路。而路的尽头,是一拄着拐杖的佝偻老人,却有一双泛着精光的目。
“阁主留步。”老人道:“这已经是江南地区,第五个遭暗杀而死的义军头领了,不知阁主到底为何出手?让老夫深感头疼啊。”
“江南盟主,鹤老。”
老人须发皆白,如仙翁一般手持拐杖,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白鹤纹路。
“老朽谈不上什么盟主,不过是家住江南,恰好庇护这一带罢了。”鹤老道:“若非阁主做的太过,老朽也实在是不想出手啊。”
“江南不可乱。”将夜道。“江南一带富庶,若是任其割裂,不加管制,定会出大事”
“道法无为,顺其自然,既然它乱了,便是天的选择,外人何必横加干涉。”
“割裂容易,弥合却难。”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耶?”鹤老摇了摇头,道:“无论是好是坏,都是人们的选择。”
将夜不答。
或许他以前会认为鹤老是对的,宁可结局惨烈,也要尊重自由。
但是在与挚友多年的摩擦和理解之中,他终究还是接受了一部分他的理念,将自己尖锐的可以刺伤他人的棱角磨的圆润通透。
“自由是有极限的,这世上,从没有绝对。既然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将夜抽刀,淡淡地道:“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阁主请。”鹤老的衣衫无风自动,这是内力化境的证明。
兵临城下。
北境军一路压境,近乎是驱赶着朝廷军剩下的残兵,打入京城。
谢湛于京城之外勒马,看着这曾经歌舞升平,此时却一片萧瑟的京城,总有种时光穿梭的感觉。
但他现在不是那个受了一路追杀,匆忙逃入京城,隐忍不发的端王。
“围城七日,时辰一过就开始攻城。”
“藩王有动作,看来萧恪那小子,早早就忽悠他们起兵勤王了。”
“哪几个出兵了?”
“宋王、齐王,这俩孙子都想分杯羹,估摸着正打算借勤王的名义往中原走呢。梁王暂时还按兵不动,这老贼,估计在观察情况,一旦宋、齐二人败了,就打算直接投靠你吧。”林放啧了一声道:“麻烦,若是宋王、齐王这俩孙贼从背后夹攻,胜负我当真是说不好。”
谢湛微微一笑道:“来得正好,正巧没有理由缴藩王兵权呢。”
他攥紧了腰间一串红豆,无声地想,若是此次能够成功,江山便是囊中之物。若是败了,不,有人在等他,他不会败。
※※※※※※※※※※※※※※※※※※※※
好啦这个世界完结倒计时。
还剩下一两张这样。
思忖了一下,决定用穿插的写法,把将夜那边和京城这边串起来写,因为是同一时间段了。
小王爷要面对的是萧恪的后手,起兵勤王的藩王,与攻京城。
其实我不太会写战争啦,就春秋笔法带过了,我更想写人(喂)
将夜已经意识到了绝对的自由不可取了,还接受了一部分挚友的理念。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但是他的手段依旧是不服就干哈哈哈。
将夜知道直接去把人全干掉什么的,在名声上不光彩,也有心理准备,遇到阻碍什么的。他也不能说自己杀的全都是投机者或者是匪徒。
不过脏活总得有人干,而他最不忌讳的就是这个。
江南:瑟瑟发抖
本来想昨晚更新的,结果写睡着了……太真实了。
PS,林放和颜卿那一段修过啦,之前有小伙伴提出有点轻浮,我修了修大家看看。
总觉得写的像是洞房花烛夜之后两个人手牵手出来见家长,挠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光、夜紫坠雪、叶疏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凤梨菇20瓶;白竹2瓶;枫岚、晴蝶摇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