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严重的洁癖却又能在绵绵细雨中行走自如。
陈小葵思索了一秒,发现自己根本把控不住面前人的标准到底在哪儿。
但她这个时候表面功夫是做足了的,目光诚恳,蒙蒙水雾,嘴皮子一翻从容不迫,仔仔细细地夸。
“准确来说,应该是向您学习作息上早睡早起,饮食上搭配得当,运动上准时准点。学校的那句标语: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工作五十年,幸福生活一辈子,再没有比您贯彻得更好的了。”
挺成体系挺书面,用的还是敬称。
任免的目光悄无声息地停了一瞬,落在少女的眼角处。
他关注的不是对方说话的内容,是眼神。
是看起来乖乖巧巧,澄澈明亮,实际埋藏着一点两点遮掩不住的真心狡黠。
任免目光冷如银灰色,薄唇绷直又松开,声线又凉又哑,微微嘲讽,“语言技巧不行,把糊弄敷衍倒是学的不错。”说的平板无波。
两人脚步虽慢,但一直没停。
到最后,是狭小的公车站檐容纳了两个人,一方小世界安静,只有风在涌动。
要说嘴皮子,对面的人可是辩论赛市冠军。
陈小葵从来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自讨没趣,一如既往地学乖,没接刚才那句话。
任免也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看着街对面。
并排的中间,隔着一个栏杆的间隙,差点又要陷进无边的沉默。
“爷、杀、回、来、啦——!”
下一秒,人未到,声先至。
任州兴冲冲地提着三个袋子从对面冲过来,长腿七十迈,高高的个头,人行道上,仿佛在雨中风|骚走位,速度宛如逃命。
他风风火火地冲到小世界里,仿佛气息都升温变暖,随着外套颜色一起,燃起一抹鲜红的本色,热热闹闹。
两束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骤然冲进现场的人身上。
任州很习惯这种三人中间只有他暖场的情况,非常夸张地喘了口气。
“呼,还好没等太久……给!”
他尽职尽责地把饮料各自交到对应的人手里,旋即搓搓发冷的手,嘿嘿一笑,“哥,咱下一站去哪儿买啊?葵姐呢?”
他其实就比陈小葵小一个月,却一句句姐叫的亲热。
奶茶的暖意隔着杯身渗透到皮肤。
陈小葵专心致志地对着任州看了一会儿,她手里的伞早收了起来,另一只手又提着奶茶,不得不艰难地提着袋子,扬到空中比划了一下。
“嗯?”
任州眨眨眼,不明所以。
这种表情下,人看起来更傻了。
陈小葵到底没忍住,配合语言加以说明,弯了弯眼睛,笑得像新月:“我办完事了,要回去……你头发乱了。”
任州也算严格意义上的小帅哥,加上阳光开朗,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氛围,只是平日里大多和任免走在一起,才显得没那么惹人注目。这个时候,眉头疑惑地微扬,头发被细碎的雨点打的微湿,刚刚又急速奔跑过,头顶一整撮黏糊成了一缕,高高翘着。
犬系。
陈小葵很准确地在心里抓到一个网络上流行的形容词。
她看见任州疑惑地嗯了一声,尾音上扬,一边抬手挠了挠,却抓的更乱,越来越像一团毛躁的鸡窝,不拘小节,有点像——
少女个子不够,就只能扬起视线,看得认真。因为刚刚的问话,任州刚巧是面朝她的。一上一下,一来二去,距离有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