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完战场向审神者所在方向走来的鹤丸他们于是恰巧不巧地听见了狐之助最后那句充满着自豪意味的话语:“……”这浓浓的老妈子即视感是为何?
“啊,辛苦各位了!”真夜眨了眨眼睛,快步走上前迎了过去,眼中闪烁着的喜悦光芒在看到几位刀剑男士都毫发无伤时变得愈发明显了。
鹤丸笑得十分灿烂,完全不像是才斩杀了一只敌军回来的样子:“就这点程度的敌人,完全称不上难啊……就连衣服都没染上一点红色,真是遗憾。”一边说着,他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喏,这是打败敌人后发现的。”
真夜连忙接过这把总长也才超过她双掌宽度一点点的刀,正欲仔细辨认,肩头又冒出了狐之助的声音:“噢噢,在战场上发现了新的刀剑啊!真夜殿现在可以使用道具传送功能,将这把新刀送回您的本丸了!”
话音才落,真夜就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这柄短刀化作点点闪烁的光点消失成虚无了。“……”她瞪大眼呆愣了几秒,然后抓狂地揪起这只自作主张的狐狸,“现在不用这么急地把他传回去也行吧?!队伍不是还没满编呢么!”
狐之助委屈地小声提醒她:“真夜殿,要想改变队伍配置必须使用编成界面才行……”
……也是,哪有那么好的事。真夜泄气地松开手想道。尽管这游戏里其他方面都很真实、设定也很完善,但这种时候还要纠结这些死板的规矩还是非常、非常地不人性化啊!
重新修整后再次上路的队伍又断断续续地碰见了几次敌方的军队,虽然有小磕小碰,但敌人整体的难度并不大。
除去防御最低的平野在大意吃了敌对胁差一击后被击破了刀装以外,并没有其他的意外发生。而作足了万全准备的真夜,刚好在服装的道具栏多带了两个银色的上级刀装。
将其中的步兵刀装交给平野后,真夜初步估计了一下包括她自己在内的体力消耗,最终作出了原地修整的命令——她必须确认,这一关卡到底如何才算结束。
如果真的只是游戏中1-1图的机制,那早在与敌军的第二次遭遇战时就该结束了,无论最后是走到王点还是掉进沟里。但目前加起来的零散战斗已经持续了至少五六场,真夜却丝毫没有看到结束的征兆,先前看过的那一点攻略也无法在此通用——毕竟,像她这样攻略1-1图的审神者似乎根本就不存在第二个了。
“所以,这些零星的溯行军应该只是单纯地和它们的大部队走散了吧?”
听到清光之前如此分析的她既不否定也不肯定,只是转头看向闭口不言的狐之助:“要怎样才算完成这次的教学关?”
狐之助尽职而欢快地解答了她的疑问:“只要真夜殿与敌人本阵展开战斗,就能自然完成教学关的攻略啦!”
“……如果一直找不到敌人的本阵怎么办?”真夜的脸色一点也没有因它给出的答案而有所缓和。
“一直滞留在这个时代吧?”狐之助毫不在乎地道,“啊,不过真夜殿不必担心,除了初次的教学关是这样强制规定的以外,日后您出阵是可以随时返回本丸的。”
听上去没什么太大问题,真夜却似乎总感到有股说不出缘由的违和感。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海上的远航者望着海平面尽头的岛屿、拼命向那边驶去却永远到达不了的感觉。
但她唯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多余的事情上了。
真夜重新整了整自己的围巾,好能缓解一些因为自己的急躁情绪而引起的燥热。“鹤丸先生,接下来的路程我希望能改变一些安排。”她说道,“请以我和石切丸先生为中心向前推进队伍,委派侦查值高的平野和清光负责索敌……”
真夜闭上眼回忆了一下游戏中函馆地图最后的王点溯行军部队,决定将赌注压在自己猜测的结果上:“不,不仅是索敌,还请同样留意函馆战役中明治新政府军的行踪……至于鹤丸先生和小狐丸先生,还请负责周围的警戒。拜托你们了。”
如果没有记错,这一支溯行军的目标应该是阻止土方岁三战死——换作是她作为对方的领导者,若想在战场上阻止交战一方领袖的死亡,无疑会选择趁两军交火之前、除掉造成土方死亡的新政府军一方。
诸位刀剑男士纷纷点头应下她的要求,小狐丸微笑着眯起了那双猩红的眼:“主人,真是可靠呢……那么我们也不能放松了啊!”
“那是当然的。”清光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指尖,那微凉的感触中仿佛还残留着昨日那温馨而美好的回忆,他忍不住接道,“主人永远是最棒的。”语气中充满着对自家审神者的信赖,显然对她的判断和决策表现出毫不质疑的态度。
……
同样的天空下,这一带地区的空气和氛围却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鼻腔中满满的刺鼻硝烟味、昭示着这里曾有□□点燃过的事实,也不知被主要使用着的是火、枪还是威力更大的炮弹。但不管旧幕府军也好、新政府军也好,都不曾出现在真夜一行人的侦查范围内。留存下来的只有随处可见的被血染红的衣衫碎片、被折断的剑刃与绘着旧幕府家纹的残破旗帜所组成的,一片狼藉的战场。
——真夜不由心里一个咯噔,莫不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好在侦查的最终结果很快便传到了真夜耳边:“前方战场共有敌人六体——敌短刀两体,敌胁差两体,敌打刀一体,敌太刀一体,鹤翼布阵,初步判断为这个时代点的敌军主力。请主人指示!”平野认真地将自己在前方探索到的敌情无一遗漏地汇报给真夜,然后安静地与其他回到队伍中的几位刀剑男士们一起、等待她的下一个命令。
真夜咬了咬牙。
所以果然不出所料地出现了异变——原本游戏中的1-1图是完全以短胁组成的敌军中,如今却出现了后几张图才会出现的太刀和打刀,好在她对敌军的目的判断没有出现太大偏差,因此成功搜寻到了敌方本阵,大概就是相当于走到了最后的王点。
且敌方有六名,己方虽然在数量上不占优势,却胜在刀种上:太刀和打刀的多项能力值都很优秀且没有明显短板不说,短刀弥补机动侦查、大太刀以攻击力和范围见长……没有问题!可以赢!
想到这里,真夜伸手指向前方,语调和动作都充满了坚定的力度:“以鱼鳞阵型发动攻击,其他几位请为石切丸先生留出足够的发挥空间,并请优先消灭边缘的敌人……平野,你也过去,我这边很安全。”队伍本来就未满编,若是再像之前那样让平野作为她的护卫不参战的话,指不定要翻车。
有利阵型、正确的战略,再加上刀剑男士们远胜寻常存在的战斗力,战斗的局势自然是一边倒:真夜这边以清光和小狐丸各被敌军削掉一格刀装为代价,近乎完胜地全灭了溯行军一行——除了真夜本人在目睹那两柄有着人类外貌的打刀和太刀在濒死之际、嘶吼着挥舞着武器的模样时,发自内心地感到的阵阵不适以外。
……她似乎有点理解为何其他审神者会给溯行军身上的那一股气息取名为“绝望灵气”了。
真夜摇摇头向已经结束战斗的战场走去,将纷杂的思绪甩出脑海,同样感到自己之前一直吊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慢慢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来到正在打扫战场的众人身边,有些好奇地眨着眼睛轻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人问道:“那个……石切丸先生,大家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呢?”——没错,虽然看出来自家刀剑们应该是在打扫战场,但真夜完全没办法看懂鹤丸那种拿上根树枝就开始在地上扒拉的动作啊!太深奥了!
注意到自家审神者关注的目光,已将刀收回鞘中、默默地在内心念着祷词的付丧神青年温和地笑着为她解释道:“这一片区域在被溯行军的不洁气息污染过后,原本留在此地的断刃残骸中将可能会出现一把拥有孕育出“灵”潜能的刀剑。我们此时要做的便是将它回收,然后交由您带回本丸。”
……厉害了,这解释。霎时间,真夜看向附近那些散落着的刀剑残骸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指不定这里就有把三日月宗近呢?……不不不,真夜你冷静点,爷爷这时候还好好地待在某位大贵族的收藏室里呢吧!怎么会来这种偏僻的山上啊!要在也是在厚?山好吗!
像是知道她心思般地,石切丸又声音温柔地补充了一句:“因为溯行军是时间和历史的异物,被它们灵气影响的刀剑也会出现形态上和概念上的变化。一旦被主人身为审神者的灵力补全后,就会脱离时空的限制从当前的时代独立出来,因此主人无需担心。”
“……”真夜一时失语地咽了咽口水,数秒过后才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也就是说……”全地图、各刀剑都有掉落机会的意思吗?
后半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真夜便被耳畔乍起的雷鸣惊吓得一个哆嗦把话尾吞了回去,她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向本应晴朗无云的天空——
这一声平底乍起的惊雷,只是个开始而已。
在她头顶仿佛触手可及的低空中,一个真夜极为眼熟的、泛着阵阵紫黑光芒的咬尾龙蛇标记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形,同时不知从哪飘来了大片大片的乌云,几乎将整个天空都遮蔽起来。厚厚的云层轻而易举地将阳光遮挡在这一方天地之外,一股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重压力伴随着这阴沉压抑的气氛扩散开来。
真夜的眼中,最终出现了她曾在出阵之初说过的、玩笑话中的一景:阴云密布、雷光阵阵,只有在非现实的奇异幻想中才会出现的、末日般的景色——那咬尾龙蛇的标记缓缓地旋转着,从其中空那一处扭曲得看不清另一侧天空的时空传送门中迈步走出的、是本不应出现在此地的存在,检非违使。
真夜:……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